直到车子无限接近我的时候,安琪才回过神,她的声音撕心裂肺:“不要”
我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接近死亡,黑暗中我甚至感觉到一股暖流和一道指引我的白光,身上所有沉重的负担好似烟消云散,在死亡面前,曾经的一切挣扎、一切苦难,都变的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无谓,这便是濒临死亡前的觉悟吗?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急打方向盘的车子将将擦着我的身体驶过,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我没死成,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你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司机打开车窗爆着粗口。
我没有理会,仍回味着濒临死亡时的那种感觉人总有一天会死的,当你迎接死亡的时候,你会发现活着时的贪、嗔、痴、恨、爱、恶、欲,是那么的多余,再美好的浮华,最穷凶的苦难,终究只是过眼云烟,到不如寻一个清静之地,闲云野鹤的过一生,从此不悲不喜,该多好!
我傻站在原地,安琪已经从栅栏上翻了过来,惊魂未定的她死死的抱着我又捶打着我:“你疯了吗?你要吓死我吗?”
“不要再怀疑我了,好吗?”我很平静的对安琪说道。
“我怀疑你,你就要用死亡来证明自己吗,混蛋”
“除了死亡,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可以证明自己。”
“呜呜~混蛋”安琪一边哽咽一边捶打着我。
我终于轻轻搂住紧紧抱着我的安琪,突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我只想随心所欲的活着,可是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这么活吗?有吗?
“混蛋,你死了你的那些抱负怎么办?你的家人怎么办?我怎么办,还在监狱的罗哥怎么办?你都不管了吗?”
我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瞬间感到了铺天盖地的恐慌,一阵阵后怕原来我是真的不能死的,因为我的身上还有这么多的责任,此刻的我相信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种随心所欲、闲云野鹤的生活,因为被太多的责任束缚、捆绑着。
路边的长凳上,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又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我问自己为什么如此冲动的把自己放在生死一线间,我真的如此不理智吗?还是我实在太压抑了?
我重重一叹息,如果所有痛的、恨的,都能随浮云掠过该多好。
安琪挽住我的胳膊,倚在我的身边:“以后别那么傻了,我不会再怀疑你了。”
“嗯”我搂紧了安琪。
两人沉默(www.19mh.com)无言,许久之后安琪才对我说道:“明天我要回法国了。”
“等你回来。”
安琪点了点头,又往我怀里靠了靠:“你也要加油努力,不要再让任何人质疑你了。”
我仰起头重重吐出口中的烟:“安琪的男人一定是站在最高处指点江山的男人,总有一天我会挣脱一切的束缚,我发誓!”
悲伤散去,且听风吟!
将安琪送回酒店,我回到自己的家,按了许久门铃,却没有人应,老爸、老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地方可去的我,只能坐在楼梯口等待着
昏昏欲睡中,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陈清怡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喂,陈主播,有事吗?”
“可以不叫我陈主播吗?”
我笑了笑:“难不成你打电话就只是和我提这个要求?”
“我可没那么无聊,你在哪儿呢?”
“自己家的楼道口坐着呢。”
“哦,刚刚叔叔、阿姨请我还有你的一些亲戚在饭店吃饭呢,刚刚回去,马上就应该到家了吧。”
“哦。”我应了一声,难怪他们不在家,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起吃饭,却不叫我和安琪,难不成真的反感我和安琪的感情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从口袋又摸出一根烟,点上惆怅也随之燃烧了起来,只是楼道口却没有能吹散这些惆怅的风,只能任之弥漫,却不消散。
陈清怡好似看穿了我的情绪:“明天我就要走了,咱们聊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