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北极圈的附近,有一条白昼和黑夜的分界线。
站在那里,任何人都能亲身感受到左手为昼,右手为夜,手中掌握日月乾坤的奇妙感觉。
恰恰是杨逍所说的一盏茶之后,他们来到了昼夜分界线的位置。
雪怪停了。
像一艘抛锚的船那样,微微停在还是夜色笼罩的海面上。
而前方肉眼所及之处,便是在阳光照耀下的广阔西伯利亚大地。
杨逍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警官,不禁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日月同天这样的说法。
现在看来,古人所说的话,终究是有道理的。
李南方。
你,想清楚了没有?”
杨逍的感慨,实际是为最后这句问话而铺垫。
李南方究竟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杨逍才是最紧张的。
她就是杨棺棺,无论相貌是男是女,她的心只有一颗,脑海中的思想只有一个。
曾几何时,为了能获得李南方的爱,她费尽心思设计了一系列的奇葩事情。
为了李南方,装成是被撞傻的杨棺棺。
为了李南方,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那样,嘴里喊着那个人渣大叔,还用童真纯洁的目光看着他。
这之后,又是把展星神整容成她的样子,只为能够日夜拥有那个男人。
她付出了那么多。
而他却丝毫不知。
每每意识到这一点,杨逍就感觉自己的付出是多么没有意义。
唯有让一切真相全都摆在面前,她才能深刻明白李南方的心意。
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只需要李南方的一句话,她就可以在烈焰谷千年大计和她轩辕王苦求不得的爱情之间,做一个真正的抉择。
此时此刻,对于杨逍来说,是非常庄严肃穆的时刻。
可李南方不知道这些,他只感觉杨逍就是个神经病,以前干过什么,那就不说了。
单说现在。
真以为平平淡淡往前航行了这么一小会儿,看到昼夜界限分明的神奇景观之后,他的性取向就能改变了?
别开玩笑了,杨逍这智商怎么也越来越不可思议了啊。
“我刚才就说了,除非你能一下子从男人变成女人,否则,就别问我那种问题。你、让我觉得恶心!”
李老板这句话说的怎么样?
是不是一种大义凛然,充满了浩然正气的感觉。
是不是能够凸显出他为了做人的准则,而无所谓生死的大无畏精神。
换个花痴点的小少女过来,一定会被老子这种“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性格所折服。
李南方都佩服自己,面对杨逍那个魔头,竟然能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来。
可是,很快,他就硬气不起来了。
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李南方,记住你说的话,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杨逍的话音落下,他们身下的那只雪怪再次启动。
无非是百米远的距离,很快就被穿越了过去。
阳光从东边的方向,斜斜照了过来,晃得李南方好一阵眼花。
等他终于适应了光的存在,再次抬头,就看到了阳光照耀下,一头闪烁着莹莹光泽的乌黑亮丽长发。
长发下的那张脸,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超尘脱俗。
李南方可以断定,往前推三十年,什么港姐、亚姐、世界小姐的,所有躲得过桂冠的女人全部加起来,也没有眼前这个女人那么美。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他还认识。
“棺棺?”
李南方下意识地诉说出那个名字,紧接着浑身汗毛倒数,不可置信地向后挪动身子,大声喊道:“你、杨棺棺,你怎么会在这里。杨逍呢,杨逍在哪?”
“我就是杨逍,我也是杨棺棺,这就是你说的,我从男人一下子变成女人。”
好像砂纸摩擦在玻璃上的那种刺耳嗓音,正是让许多人惋惜杨棺棺这种绝世大美女,出现瑕疵的关键。
李南方也早就习惯了杨棺棺的声音。
甚至曾几何时,在床榻之上,他还说过,这个声音能够让他作为男人,产生不一样的感受,更加酸爽。
可问题是,现在根本不是声音的问题!
李南方躺坐在那只雪怪宽厚的背上,彻底失去了言语能力。
当他面对杨逍那个“你爱不爱我”的问题是,就猜想到了这魔头不是个真正男人。
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杨逍不是男人,是这么个“不是”。
这不科学,不合理啊!
满心的震惊之中,杨棺棺轻轻迈步走到李南方的身边。
那只雪怪在轩辕王的授意下,停靠的位置非常巧妙,恰恰就处在昼夜的分割线上。
所以,当杨棺棺蹲下身子,凑到李南方的面前时,足以让她整个人一般身处白昼,一半身处黑夜。
银白和乌黑的秀发泾渭分明。
男人的刚毅和女人的柔美交相呼应。
一个连轩辕王自己都没亲眼见证过的“阴阳面孔”,无比清晰地展现在李南方面前。
李南方很想昏过去。
很想摆脱这种无法描述的内心冲击。
可是,就像青山那句老话说的一样。
发昏当不了死,要挨草总躲不过苞米地里。
他的身体素质决定了,他是没那么容易昏死过去的。
自然就能听到杨逍,郑重其事的问话:“李南方,你到底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