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身体有所好转起,他便让高秘书把一些重要文件递到病房里来批阅。
在商场上,顾念毕竟太稚嫩,既然她执意不肯请帮手,那么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以自己的方式给予她最大的帮助。
当听到敲门声后,顾远达摘掉老花镜,抬头看向门口。
“请进。”
病房的门被推开,在到这位不速之客时,顾远达的眉头不由皱了皱,看向他的眼神中略带深意,“唐绎琛?”
唐绎琛走进病房,漆黑的眼眸看向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微微颔首,“伯父,你好。”
“不敢当。”顾远达虽然卧病在床,但是平日里的做惯上位者的威仪还在。看向他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浅笑,眼里却是流露带着几分戒备,“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之前顾远达对他这位新晋小生颇为赏识,可是现在却视他如大敌。
唐绎琛只感觉喉咙涩涩的,“伯父,我今天是专程来拜访您的。”
说话间,他从茶几上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床上的人。
顾远达接过茶水,微微笑了下,笑意却达不到眼底,“拜访我?”
唐绎琛走到病床前,垂下头以低顺的姿态对他说道,“伯父,我错了。”
顾远达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眉峰一挑,“错了?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错了?”
“我对当年唐家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我利用了您和念念对我们的信任,让顾氏濒临危境,是我错。我让念念痛苦,让您不安,让所有人都陷在这样的煎熬里,是我错。希望伯父能够原谅我。”
顾远达握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站在你的立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说过,顾氏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把我名下的股份转给你。这原本就是我对唐家,对你父亲的亏欠。”
“不,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牵扯了太多无辜的人。所以,我想停下。”唐绎琛微微屈膝,在病床前半蹲下来,以仰视的角度看着他,“伯父,我不希望上一辈的仇恨再延续下去,我想罢手,我想跟念念重新开始。”
原来,这才是他今天来拜访的真正目的。
“绎琛,”顾远达和蔼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视线落向养在窗边的那束玫瑰,“你觉不觉得,你跟这花有相似之处?”
唐绎琛怔了一瞬,“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不,你懂的。”顾远达低头轻啜一口茶水,缓缓接道,“玫瑰虽美,暗刺伤人。”
唐绎琛这个男人就像是长满暗刺的玫瑰,带着神秘,却又深沉莫测。远观尚可,若是靠得太近,必然会被暗刺所伤。
这个男人处心积虑地靠近念念,为了报仇,用尽手段。
爱上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遍体鳞伤?
唐绎琛脸上神情微变,尽管顾远达已经亮出了态度,可是他仍然还想争取机会,“伯父,我想跟念念重新开始,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