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知太女是性急之人,便也不再刻意试探孙墨:“柳金蟾,你怎么看?”
孙墨干脆,陆长青也废话不多说。
“回大人:
书上说‘刚则易折’,《道德经》也有云‘水利万物而不争,是以天下无能与之争’虽然人人都称羡柳姐姐能言善道、八面灵通,墨儿倒觉得柳姐姐这乃是夭寿之兆!”
孙墨将手一抱,她是更喜欢藏拙,但为保柳金蟾小命,她就必须让她这个柳金蟾后面默默无闻的“陪衬”显得比柳金蟾更聪明!
果然,陆长青立刻对墨儿露出十分兴趣:
“谁告诉你的?”
“墨儿姥姥说,做人当如海,纳百川,始终谦卑自身才有所成,是以,自古,人就以大器晚成为贵、福寿绵延。心志弥坚;相反,少年成名,最损人心志,也最易招来诽谤与祸患,是以少年成名者不是夭寿,就是余生碌碌。
柳姐姐少年得志,纵才华横溢,却也狂狷不拘难脱骄矜之气,虽眼下凭借东风平步青云,但……墨儿深觉,这离祸患也不久矣——
她这性格,若早年能多经些坎坷,待到中年再发,方能长久不败。”
孙墨故意露出一脸的忧心来。
“这是因为老妇刚才的那番话?”陆长青静静地抿了口茶,眼虽低垂,但余光却没放过墨儿脸上的纹丝变化。
孙墨孩子气地低首微微摇头,忧心忡忡道:
“陆大人是太女的太傅,说的话句句都是为太女深谋远虑;墨儿忧心柳姐姐,是因为她自讲学以后,随着来听课的人越来越多……柳姐姐也日渐膨胀——
人人都知柳姐姐能有今日,离不开柳姐夫、北堂家的扶持,但她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墨儿的错觉,柳姐姐也越来越不把柳姐夫放在眼里了:
在外与年轻男子眉来眼去,在家傲慢少礼……
墨儿觉得,陆大人说得对,柳姐姐是太需要好好打击一下,就是让她自此一蹶不振,也比来日丢了性命强!”
孙墨言罢,又赶紧向陆长青解释:
“这话断然不是墨儿向着柳金蟾,而是同窗数载,墨儿是真心不想看着她自己毁了自己,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可……您放心,墨儿知道我们孙家的立场,我们家一直蒙太女恩典方有今日的富贵,墨儿很明白,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陆长青好奇。
孙墨垂眼道:
“姑母说,做太女的眼睛,所有事心里明白,眼睛看着,但嘴上什么都不说!风花雪月、走马观花、吃喝嫖赌……她做什么,墨儿做什么;她爱什么,墨儿爱什么;她平步青云,墨儿跟着步步高升;她一落千丈,墨儿跟着一介布衣;她远走高飞,墨儿如影随形……
直至太女登基。”
“我听说,柳金蟾于你有一饭之恩?”陆长青继续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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