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他今儿是气疯了,才和一个顽固的老傻子说这样的气话!也罢,等墨儿娘回来——他就不信他呆在林家不回,墨儿娘还能继续躲着不见?
愤愤愤,尉迟氏重重地踩着地,恨恨恨地回屋,今儿,他真是晦气!
王家男人则在临关内院门的回首之际,二度回看了那刚才还在深深作揖,转首就在嘴角挂上轻蔑之意的孙家大管家:
心内凉!凉!凉!
与此同时的勋侯府——
“嘶嘶撕——轻轻轻……点儿!”
孙墨的倒抽气频起。肖腾的骂咧咧声也不绝:
“疼疼疼!你也知道疼?你爹明摆着就是打你,你也不知磨蹭、磨蹭,等等?”
“前面是修罗场,你也没脑儿似的冲,是不是?”
“都说你脑子好使,我看你是读书读多了,越读越傻……”
“……”孙墨额冒冷汗,想说点什么辩解辩解吧,抬眼就见肖腾一直泛红的眼,几度到了嘴边的话,忽又忍不住咽了回去,禁不住想起“嫡父”尉迟氏问她怎不当年一病死了的话
——纵然已知不是生父,但毕竟那么多年……她孙墨……也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过,“爹”识破馨儿“追悔莫及”的种种,即使那年“爹”的一巴掌彻底拍死了她最后的幻想,却也从不曾想,“爹”能恨她如此入骨——
她一直以为……一直仅仅以为,是她始终不够好!终究不能如她爹的意……
心酸,涩涩却不能外道。
“看你!看你!这才多大点伤,想当年……”孙墨努力笑着,试图让肖腾开心起来,无奈,她才开口,便挨了肖腾好大一记白眼:
“你一天没心没肺的,自然不知道疼?
但你不疼,你不知道我看着心疼?”
孙墨忙涩涩一笑,暗撇开二度发热的眼:感动,莫名地感动。
“腾……哥哥……”好半日,孙墨方从肖腾的絮絮叨叨中轻轻轻开口。
正碎碎念起劲的肖腾微微一怔,不及反应墨儿这是今儿又那根筋不对了吧,墨儿低不可闻的声竟就这么入了他耳底。
墨儿说:“自今后……墨儿就只有你了……”
肖腾陡然一顿,来不及惊喜难掩地问句“你刚说什么”,墨儿已经悄然起身,轻搂肖腾入怀,再度呢喃道:
“余生,请多指教!”
肖腾没有动,只傻乎乎地坐着,任凭孙墨将她不愿被人看见的脸,紧紧贴上他的颈,暖暖的,恍惚间,似还有隐隐的微润。
肖腾知道,翁婿之争,他已完胜。
时间飞逝,好似白驹过隙。
孙墨两掌上的青紫尚未退却,柳金蟾已被皇太女君假借“收拾”之名,围堵在内庭“大呼吃不消”,性命堪忧……紧接着月末,璟驸马楚天白于内廷镜宫突然坠湖,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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