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莞尔一笑，慢条斯理地道：“一日千里？天大的机缘？师姐你真会说笑话，恩，我也真的笑了。”
朱颜脸色一变，咬牙道：“怎么？你不相信？”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师姐你刚才的话也太假了点……机缘，什么是机缘？能让殷吟的修为一日千里到什么程度？又能让我这个天分资质差得一塌糊涂的废柴一日千里到什么境界？。”
朱颜咬着下唇，一字一顿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至少能让殷吟直达元神大道，成就如同云虹首座那般的元神真人！”
朱颜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紧接着又抛出了更大的一个诱惑：“甚至还有再进一步的可能，直接让她突破元神界域的限制，入劫而成元君！”
“至于师弟你，就算是你资质稍差，那也破境凝丹而无碍！”
看着朱颜一脸郑重的表情，听着她肯定至极的话语，在那么短短一刹那时间里，石川不得不承认自己动心了。
开玩笑，那可是筑基之上的凝丹境，龙虎交汇、定鼎丹成的凝丹境！
一粒金丹吞入腹，龟蛇相盘性命坚，一旦丹成，寿元便可直接突破至近千岁！
试问世间诸生，谁人不想长生，谁又不愿长生！？
但石川的心动也只是极短的一刹那时间，就连外在的表情和眼神都没表现出来分毫，相反的，他甚至露出了一个我信你就有鬼了的奇怪笑容。
“师姐，你说的我很动心，简直急不可耐的动心，但是我究竟是该相信你说的话呢，还是不相信呢？”
朱颜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优雅地笑道：“师弟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我倒是很想相信呐，但是既然有这样天大的好处，师姐你竟然不自己一口吃掉，还要把这个秘密泄露出来，由不得我怀疑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若是眼里只有利益，而不去分辨真假危险的话，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石川一副笑吟吟的表情，但眼睛里面却殊无笑意，一片肃杀与冰寒：“师姐，就连我这么个蠢笨的家伙都不信了，你说晶莹剔透、道心通明的殷吟会不会相信呢？”
看着石川越来越灿烂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朱颜不由自主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的思绪在这一刻突然飘飞，来到了十几年前的某个时刻。
那时她并未进入昆吾宗，还是家中无所事事的大小姐，是不喜红妆爱武装的大小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弓箭兵刃到附近的大山中打猎玩耍，就在某次她又瞒着家人护卫偷偷进山时，一不小心遭遇了一头还在哺乳期的猛虎。
朱颜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她的惊慌恐惧、手足无措，直到现在都忘不了当初那头猛虎半眯着眼睛看她的眼神和表情，那是让她从心底绝望的冰冷，与赤裸裸的杀意。
虽然后来猛虎被随之赶到的大群护卫家丁斩杀，但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虽然朱颜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学了半吊子功夫的小女孩，现在再遇到那头猛虎只需要勾勾手指头就能将它一分两半，但现在面对着石川笑意盈盈的面孔，她突然间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一个小女孩无助绝望地独自面对猛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