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端起足有洗脸盆大小的粥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多半盆,放下饭盆抹抹嘴道:“前辈说的是,晚辈也是个半路出家的,不像宗门内出生的修士,做不来那餐霞饮露、阳春白雪的事情。”
白曲河大笑道:“这就对了,老道丹成后,虽然可以不用再进饭食,可就是不行,一天没有三饱两觉就浑身不舒坦。”
石川在白曲河的庄园住了将近半月时间,白曲河的生活过得挺有规律,每天正午前准时醒来,午饭过后便与石川交流一下道法或是讲讲修行界的趣闻轶事,晚上照例是一顿酒席,至少要喝到月落树梢方才罢休。
石川每日的修行时间只好调整到后半夜到第二天上午,好在他现在完全是水磨功夫,只需要慢慢按照以前探索出来的办法积累下去,所以改变了生活习惯倒也没有太大的不适应。
石川小哥儿,你有大仇或大难不能胜之。”
石川一下子停了节拍,问道:“哦?白前辈何以得此结论?”
白曲河道:“眼神中蕴含杀机,眉心处暗藏忧虑,形神不复,坐立不安,自然可以得知。”
石川默然,给两人各倒一杯酒喝了,低声道:“白前辈何以教我?”
白曲河不去问石川到底为什么会蕴藏杀机,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去管,只是摇头叹息道:“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数日来看你修行,咱们不是一个路数,我习的是剑术,你修的则是法术,若老道剑道修为精深也还罢了,兴许还能能指点你一二,可惜我有几两轻重我自己最是清楚,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处……”
“不过,老道倒是有一门收敛自身气机的小把戏,你可学来玩玩,有没有用就另说吧,此外,我观石川你的面相,后又想了两天,有几句话可以送给你,你姑且一听,对与不对咱们另说,谨记有了事情要做出选择是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本心来指明方向。”
“前辈请讲。”石川躬身道,白曲河此时却闭口不谈了,与石川又互饮了十数碗酒,似乎又到了醉酒的状态,他再次用筷子打着节拍,口中胡乱说道:“底线不可破,遇事凭本心而已。”
说完后白曲河又扑通一声,倒地呼呼大睡不起。
端起酒坛,一丝晶莹的酒线自坛中倾流而出,直落到石川口中,一口气喝完一大坛酒。
石川闭目思索,这两句他方才就已经牢记在心,一个字都不会忘,可惜想了半天没有一点头绪。
白曲河晚上喝醉状态下说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十分耐人咀嚼品味,而且石川往往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是当第二天白曲河醒来后他对自己昨夜里说了什么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想再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解释是不要想了。
石川不再去想,将这两句话又默念了一遍,弯腰背起白曲河,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