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还是回去接着睡一觉吧。”石川只觉得自己很累,累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地步,他嘟哝着下了楼梯,强自压抑着越来越浓的困意,朝着自己的地下室小屋走去。
推开门,看到了熟悉而又乱糟糟的小床,石川打了个哈欠,就往床上倒去。
就在合上眼睛的前一瞬,石川心底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了一丝不妥之处。
“房间,门厅,街道,乃至从头顶飞过的客机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张报纸!”
“那张报纸上的新闻,为何只是自己本来就有印象的内容?我并未看过昨天的晚报,但肯定没有哪个记者和编辑吃饱了撑的,会在头版登录全都是些娱乐八卦,国家大事呢,民生、经济呢、为什么都没有显示!?”
“自己恐怕还在幽府之内长廊之上,已经陷入到他人以自己记忆编制的幻境之中!”
但此刻的石川状态极差,已经没了半点儿力气,脑袋里面也是一片混混沌沌,除了想要饱睡一觉之外再容不下其他任何想法。
一道长廊,两重景象。
一边是大片黑雾翻滚弥漫,一边是罡风激荡寒光四射。
在黑雾最浓的地方,石川双眸紧闭,面上表情不停在惊愕、迷惑、失落、疲倦几种情绪中变换。
就在石川眉心正中,一点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墨色不停变幻着形状,逐渐向着他的身体深处渗透过去。
地下室小房间中,石川猛地咬穿下唇,让自己从昏睡的漩涡之中清醒过来片刻,而后他用力抬手,抓起桌边的钢笔,噗噗几下便插进了自己的肩头。
黑雾之中,石川没有任何动作的呆立不动,但突然间几道血流同时从他的口中和肩膀上飙射出来,大团的黑雾剧烈涌动起来,顺着伤口直钻入他的体内。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石川短暂的获得了行动的能力,他挣扎着趴到桌上,关闭正在下载着电影的窗口,疾速点击着鼠标,终于是在几次错误后找到了藏得极深的一个文档。
双击、打开。
黑暗的吞噬已经开始蔓延进了地下室的小房间,石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鼠标向下一拉到底。
大段的文字从眼前滑过,但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的石川却看不清其中的任何一个。
“没有用,失败了吗?”石川五色俱盲,五音俱丧,再次陷入到无知无觉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千百年,一点光亮在黑暗的最深处开始绽放,石川顾不得其他,心念一动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光亮处飞去。
轰隆一声巨响,墨色的黑如同打碎的瓷器般片片碎裂,石川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