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天后,沈参出山,终于见到了石川,他还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在一系列隐匿身形的潜伏下,最终在晋都最繁华的地段寻了间酒楼见的面。
沈参根据石川的指令,隐身于一位自远方而来的大客商的保镖中间来到晋都,石川花去三天时间制造了与大客商的巧遇,表现出了对其手中某些珍藏宝物的兴趣,接下来在大客商的奉承下与其把酒言欢,中途稍稍对武功高强的石川多看了两眼,当然见面的主要人物还是请石川吃喝的客商,石川在其中只是一个陪衬而已。
时隔数月再次见到石川,沈参的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但他也算是独自一人在青澜域中流荡了数年时间,心性自然不能和刚刚和石川初遇时相比,激动归激动,沈参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太多,外人能看出来的无非是一个武人被晋国大人物看上的欣喜而已。
见面就是单纯的见面,要交换的信息两人早已交换完毕,该下的命令石川也早已经下达完毕,这一次略显冒失的见面也是石川想要看看山寨如今的状况,和沈参修行三才杀道之后的情况而已,对于石川如此的重视,沈参表面上更是感动到无以复加,当场效死的心思怕是都有。
石川给沈参的命令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让他时刻关注山寨的动向,以及半山村的任何变化,以此看能否分析出更多的情报。
说起来简单的指令对于真正要去实施它的人来讲,却是一项需要付出极大努力与耐心的浩大工程,一个不慎不止是计划失败,甚至沈参都会有身死的危险,对于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邰兵野府邸内。
石川看着左臂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的邰兵野,叹息数声后平静道:“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在重重保护下伤得了将军。”
邰兵野整个左臂都包裹着厚厚的纱带,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草药味道,听到石川的感叹,他面露苦色,长吁短叹道:“只要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再大的代价我都可以接受,如今在整个北仓府中,唯一能够在我面前撑起另一派势力的钱深已经彻底懵了,就连最后发动的叛乱都是毫无计划蒙头便上,简直不堪一击。”
石川替宋北岳换上一杯茶,疑惑道:“三天前的打杀声就是这件事吗?”
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咀嚼着苦涩的茶叶,邰兵野点头道:“不错,有些人面对大势会选择低头屈服,而有些人却会舍命拼死相争,我那老对手便是如此,可是他不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力的挣扎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加痛苦而已…………”
“其实我并不想杀他,但经过这么一闹,他是在自寻死路啊。”
石川低下头,沉沉问道:“如果钱深选择屈服,结局又会如何?”
“结局…………”邰兵野转头望着门外郁郁葱葱的花草,出神道:“最大的可能是在乱军中被分尸而死,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囚禁直到死亡,在他心中,也许所有一切都化为乌有,被囚禁至死的话,倒不如拼一把然后就此死掉来的爽快。”
“不能如愿,生不如死吗。”说完这一句话,石川沉默不语,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茶,直到太阳落山。
直到口中的茶水没了半点儿滋味,石川才慢悠悠站起身来,对邰兵野说出了临别前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