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苏洛芸就被兰儿叫醒,“小姐,你快点醒醒,该梳妆了。”苏洛芸扶着头,感觉头昏昏沉沉的,问道:“回小姐,现在已是寅时。”寅时,寅时…她猛然想起来,今天,她要嫁给瑞王。忽然心头一震,她捂着胸口,此时她的心跳得飞快。“小姐,你怎么了?”兰儿见状不对,连忙问道。“没事。”苏洛芸摇摇头
苏洛芸缓缓站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望着菱花镜中的那张并非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却生得极是清秀,那双凤眸透着倔强和傲气,就如冬日的梅花那般傲然挺立在雪中一般。她轻轻地张开红唇,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梳妆吧。”“是,小姐。”兰儿应道,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当梳子尖触碰到洛芸的乌黑柔顺的秀发时,她的手不免有些颤抖。“小姐,你有时候真的太过柔弱了。万一到了王府你被人设计陷害了怎么办?”“傻丫头,以后到了王府,这个地方只剩我们主仆二人,你只比我小了几个月,我们就情同姐妹。你唤我姐姐,我唤你妹妹。我之后不与王府里的女人争风吃醋,就算我爱上君亦寒了,我也只把这份情埋在心里。除非……”除非他真的是当年她所救的那个少年。“除非什么?小姐。”“我说过在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姐姐吧。”“这……是。姐姐。”此时,苏洛芸已梳妆完毕。
她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兰儿拿起喜帕盖在苏洛芸的头上,便扶着她走出房内。喜婆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小姐,您出来了。”来上轿吧。苏洛芸在喜婆的搀扶下上了花轿。待她坐稳,喜婆朝轿夫大声喊道:“起轿!”苏洛芸感到身体被什么东西抬了起来,轿子正在向前移动。
门外都是人,一个个都拥在门口,似乎想把苏府的门槛踩破。门外的人都嚷嚷着,一个个声音都飘到洛芸的耳朵里——“苏家千金嫁给瑞王简直是活受罪,天下人都知道瑞王只宠着白若瑜一人”“是啊,多么好的姑娘啊,真是可惜啊。”原来他们也觉得可惜啊,但人间世事无常,又奈我何?认命吧。苏洛芸这般想着。
瑞王府
“落轿——”喜婆的声音自轿外响起。只觉得一抹光被掀起,此时一只手朝轿内伸来,喜婆将我的手搭在那手上,那手是冷的,却又溢出丝丝的冷汗。
仪式结束后,苏洛芸被送入了洞房。当然,洞房里只有她和摇曳着红光的红烛。“嘎吱”木门开了,走进一个身着喜袍的男子,他看也没看一眼坐在床上的女子,独自坐在桌前喝起酒来。此时,苏洛芸瘦弱的身板早已被头上的凤冠压得疼痛,她轻轻地张开薄唇:“瑞王,我知道你娶我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我嫁你难道是心甘情愿的吗。先帮我把喜帕揭了吧,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若你想让侧妃当王妃,我也可以让出王妃之位的。”说罢,她合上双眸。只觉得能依稀看清一个俊美无比的侧颜,将喜帕放在一旁的托盘上,又取下她头上顶着的凤冠,说:“现在我已了了你的愿。”那声音是冷的,却掩饰不住颤抖。莫非——苏洛芸的视线移到君亦寒的右手手腕上,一道疤。
疤。是他?五年前,她曾救下一个少年,她清楚地记得,那夜他们滚落山崖,是他帮她挡住那块石头,当时,他的右手手腕血流不止。是她,将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帮他包扎了伤口……
苏洛芸站起身,向瑞王走进,那脸同那人是多么的像,一样的平静。“是你。君亦寒。”“你怎知我的名。”他故作镇静,却还是无法掩饰住欣喜。“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苏洛芸望着君亦寒,许久眼神渐渐地淡了下去。转身向床榻走去,忽然一个怀抱环住了她,“我怎么会忘了你。你就是当日救我的人。自那日起我哪天都在想着你,娶白若瑜并非是我意,则是被逼无奈,谁让白家势力强大,这也只是权宜之策。”
苏洛芸点了点头,但泪水打湿她的衣领,滑落在那双洁净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