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前几天睡得太多了,第二日卯时刚过,叶瑶就醒来了,她也不急着起床,躺在床上细细地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第一件大事,就是莫名其妙地遇到了李妖孽。救李壅铭的时候,她似乎觉得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几乎是本能性地没考虑理由,也没考虑结果。这本能就像是猫要吃鱼,狗咬骨头,奥特曼去打小怪兽一样。后来,知道李壅铭要死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莫名地害怕起来,而且怕得要死。
第二件大事,就是因着李妖孽去了京城,遇到了莫蕊。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对于莫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无所谓原谅不原谅,莫蕊害过她一次,但此次救了李壅铭的性命,她就算欠了莫蕊一份人情。至此,她们两也算是把帐算清了。至于莫蕊过的是什么生活,她也不关心。一则,这是莫蕊自己当初执意做的选择,就要勇于去承担后果;二则,她也无能为力,太子府是什么地方,哪里轮得到她去撒野撒泼。
第三件大事,就是昨天遭到李妖孽逼婚。这是最让她头痛的了,她不能否认她对李壅铭是有感觉的,只是单凭这一点感情还不足以支撑她放弃一切跟着李壅铭走,她不能接受一夫多妻,也不想和各种各样的女人斗上一辈子。
想到这里,叶瑶立即摇了摇头,她不要过那种生活!倒不是她淡泊名利,她知道她的小心眼里满满的都是钱,只是攻于心计的事,实在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总不至于为了几个小银子把命都丢了吧?万一李壅铭以后要是登上帝位,她这样无才无貌的女人,肯定就成了秋天的凉扇,夏天的棉袄,彻底被嫌弃了。
好不容易将思绪理清楚,叶瑶才开始起床,匆匆吃了饭就赶去看李壅铭,李壅铭眼巴巴地等着叶瑶来了,就开始吊儿郎当地嚷嚷起来:“谋杀亲夫啦,谋杀亲夫啦。”
叶瑶被吓得一个趔趄,在门槛上绊了一跤,爬起身揉揉发疼的膝盖,怒斥道:“你抽什么筋啊!大白天的那么吓人!”
李壅铭嬉皮笑脸地躺在床上:“我都饿死了你才来,不是谋杀是什么。”
叶瑶这才想起李壅铭还没吃饭,不由地有点儿愧疚,她还真是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心里虽不好意思,但是看着李壅铭欠揍的表现,又不服软地嘴硬道:“吵死了,你当你还在宫里啊,一大群丫鬟仆从围着你伺候,告诉你,这是寨主我的地盘,小心着点。”顿了顿,话音一转,“我昨天为了照顾你都没吃饭呢,你看我有多说什么吗?你啊,就是太娇贵了,就应该受点子苦才好。”
李壅铭撇撇嘴转过脑袋,叶瑶看桌上已经放着饭菜了,于是端起来试了下冷热,看着应该可以,就端了过去喂饭。其实刚刚提到昨晚没吃饭,她才发觉昨晚没吃饭却不饿,仔细一想竟然是李壅铭老是嫌弃冷了热了,要她吃下去,貌似她倒是把大部分的饭菜都吃了。
这样一想明白,更是觉得过意不去,本来男人的胃口就比女人大,还让李壅铭饿了那么久。叶瑶扬起个讨好的笑容走到床边,用软绵绵的语气开口道:“快吃吧,真饿着了就不好了。”
李壅铭惫懒地看上一眼,终于张了张嘴。
叶瑶刚照顾着李壅铭吃完了药,门外却有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叶瑶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觉得一团人影闪过来,一骨碌地钻到了床底下。李壅铭和叶瑶两人面面相觑,第一反应就是:不会这么倒霉就遇上个土匪吧,哪个土匪这么勇猛敢闯到山贼窝里来抢劫。
叶瑶弯下身子就要钻到床底下去看个清楚,李壅铭迅速一把拉住叶瑶,阻止道:“别看。”眼神往门外一瞥,示意叶瑶离开,紧接着左手往床边一捞,嘭的一声,宝剑出鞘,剑鞘被甩到床尾,李壅铭手起剑落,一把剑呈九十度垂直、有力地朝床下刺去。
叶瑶被李壅铭的随机应变吓了一跳,李壅铭最近不时冒出小猫般温顺的表情,带点儿撒娇的语气,让她差点儿就把李壅铭当成兔子了。看来这丫的,就算是一只兔子,也绝对是一只装着大尾巴狼的兔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居然就一声不吭地在身边藏了把剑防身。
床板的其中一条木板,咔嘭一声就此裂开,剑尖直指下面的人刺去。
“来了没,别告诉她我在这儿。”床底下忽然探出半个脑袋。
叶瑶绝不放心让三肢残废的李壅铭单独留下,刚才李壅铭一动作,她就跑到一边拿起了一把扫帚,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没什么用,但是聊胜于无吧。此时一见半个脑袋出来,急忙眼疾手快地一扫帚戳下去。
叶瑶心里紧张地无以复加,这是什么山贼,有什么暗器,擅长什么功夫,她都一无所知,紧张之下,只知道手忙脚乱地拼劲全力使劲戳。她用的是扫帚最下面、呈射线状散开的部分,以刷锅的手势旋转用力,她猜测:这一面的杀伤力一定更为强大。
再说另一边,李壅铭一剑下去,虽然用的是左手,但是他早就练就了左右手使剑,虽然左手的速度和力度都比不上右手,但是对付一般的歹徒也是绰绰有余的。这一剑本是直击床下人的背部的,但这人冷不丁地往床外爬了几步,致使这一剑也偏了,只刺到了这人的臀部。
只听得呲嚓的一阵衣料撕裂声,李壅铭一阵吃惊,暗想:糟糕,刺偏了。再回头看叶瑶居然还没走,正拿着扫把对着床下用力戳,不由一阵着急提醒道:“快跑啊!”
叶瑶充耳不闻,低头只管往那人身上招呼:“戳死你戳死你!”她戳她戳她戳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