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回到柱国公府，看见萧士及已经回来了，刚带了几个孩子去校场习练弓马回来，除了自己家三个孩子，还有杨氏的两个女儿楚顺娘和楚媚娘。</p>
杜恒霜看着顺娘和安姐儿红红的小脸，心疼地道：“天气眼看就热了，日头也毒，你们白日里不要出去了吧。就清晨和傍晚去练一练就可以了。小心把脸晒黑了，以后嫁不出去。”</p>
安姐儿和平哥儿到六月是实打实满七岁，算虚岁已经是八岁。顺娘比他们稍微大一点，已经满了八岁进九岁。</p>
再过两三年，等他们满了十岁，杜恒霜和萧士及该开始给平哥儿和安姐儿相看女婿和媳妇了。</p>
当然，从相看到定亲，再到最后成亲，起码要五六年的功夫。</p>
杜恒霜听了诸素素的话，是打定主意让平哥儿十八岁再成亲，安姐儿成亲可以再晚一些。</p>
安姐儿日常都是跟哥哥弟弟混的，最近才多了顺娘这个女玩伴，她闻言嘻嘻一笑，蹭到杜恒霜身边，抱了她的胳膊道：“娘，我不嫁人，我陪爹娘一辈子。”</p>
萧士及大笑，道：“好，爹养我闺女一辈子！”</p>
杜恒霜嗔了萧士及一眼，道：“你愿意养，以后你闺女要恨你一辈子！”</p>
阳哥儿愣愣地听着，有些着急了，过来抱住杜恒霜的腿，大叫：“别赶姐姐出去！别赶姐姐出去！”还以为爹娘不要安姐儿了。</p>
杜恒霜抚额，暗忖两个大孩子都一个比一个精明，这个小的怎地憨成这样，也不知像了谁。一边想，一边就忍不住瞟萧士及一眼。</p>
萧士及摸了摸鼻子，弯腰将耍赖放骗的阳哥儿捞起来，扛在肩膀上坐着，大声道：“好了，娘回来了，咱们去洗手换衣裳，等着吃晚食！”</p>
食物的诱惑立刻将阳哥儿这个小吃货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他坐在萧士及肩头大叫：“要吃玉露团！昨天没有吃，今天可以吃！”一边说，一边已经流了口水下来，滴到萧士及头脸上。</p>
萧士及横了阳哥儿一眼，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吃！什么时候把你扔到军营饿几天，看你还吃！”说着抬起阳哥儿的小胳膊，用他的袖子把自己脸上的口水擦干净。</p>
顺娘和媚娘跟着笑了一回，对杜恒霜和萧士及行礼道：“大表哥、大表嫂，我们回去了。”</p>
她们是跟杨氏住在杨曾太夫人的院子里。</p>
按辈份，她们跟杜恒霜和萧士及是一辈的，杨氏是杜恒霜和萧士及的表姑母。萧士及和杜恒霜对她们很是客气，忙道：“我们也要去给曾太夫人请安，咱们一起过去吧。”</p>
顺娘和媚娘笑着应是，跟安姐儿一起往前面走去。</p>
杜恒霜看看和阳哥儿差不多年纪，却已经很懂事的媚娘，再看看一团云似糊里糊涂的阳哥儿，走过来拉着媚娘的手，道：“媚娘，以后多跟我们阳哥儿玩啊，他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别外道，你是他表姑，仔细教训他就是了。他就是欠收拾。”</p>
媚娘抿嘴笑，点头道：“大表嫂，阳哥儿很好啊。我和姐姐都很喜欢他，他很照顾我们呢。”</p>
一边说话，一边来到杨曾太夫人住的院子。</p>
杜恒霜和萧士及带着几个孩子进了屋子。</p>
杨氏在小厨房看着厨娘做晚食。</p>
听说杜恒霜和萧士及来了，忙出来与他们见礼。</p>
萧士及就道：“过两天，扬州刺史府的楚大公子和楚二公子都要被锁拿到长安了。到时候要麻烦表姑上堂指认他们。”</p>
杨氏很是惊讶，“这么快？已经锁拿进京了？”</p>
“那两兄弟争着要做刺史，争了几个月都没有结果。倒是便宜了我们去扬州吊唁的使臣，他们互相揭短，揭发了一连串的勾当，就连先刺史楚士彟的死因都扒拉出来了。这两个弑父的畜牲终于被拿下了，锁拿进京。扬州那边，陛下又派了人去暂时接管了。”萧士及简单地把这些事情说了一遍，其中的过程当然比他说得复杂得多。</p>
杨氏顿时怔忡起来，脸上有些发红。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他们，可说什么没有？”</p>
萧士及窒了窒，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道：“说了，说他们为了争刺史一职，合谋害死了他们的爹，并且把继母和继妹逼走，证据确凿，无可抵赖。”</p>
杨氏低低地“哦”了一声，用手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p>
萧士及笑了笑，对杨曾太夫人又拱手道：“曾祖母您近来可好？快入夏了，夏衣和夏日的份例都齐了吧？”</p>
杨曾太夫人点点头，“霜儿一直不错日子想着呢，不劳你挂心。你是做大事的，别管这些内院里面的事儿。”</p>
萧士及应了声，又闲话几句，才带着三个孩子和杜恒霜回自己的院子。</p>
吃完晚食，杜恒霜又看着三个孩子沐浴，收拾好了才回到自己的屋子。</p>
萧士及已经洗漱过了，坐在躺椅上看书。</p>
看见杜恒霜进来，脸上带了几丝疲色，忙过来问道：“怎么啦？累着了？”</p>
杜恒霜擦了擦汗，皱眉道：“最近老是觉得热。这天还凉着呢，我略动一动就一身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头让素素瞧一瞧。”</p>
萧士及忙道：“我看你这些天晚上都睡不好，要不要让他们熬安神汤？”嘴里问着，却不容杜恒霜作答，已经吩咐外头，“给夫人熬碗安神汤进来。”</p>
杜恒霜也确实觉得乏了，点头道：“我去沐浴，你先歇着。”</p>
萧士及跟着走进浴房，给杜恒霜准备沐浴用的东西，道：“以后三个孩子那里，我去照看就行了，你有空多歇歇，最近看你瘦了好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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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霜倒是一喜，摸了摸脸颊，道：“真的瘦了？我怎么觉得衣衫紧了些呢？还琢磨着今年夏天要放些尺寸。”</p>
“哪有紧？是瘦了，你看，这腰我一手就拢过来了。”萧士及说着在杜恒霜腰间比划两下，不知不觉就攀到她胸前，嘿嘿笑了两声。</p>
杜恒霜啐他一口，将他的手拍开，让他出去。</p>
萧士及却没有出去，只是走到浴房的门口，抱着双臂，斜斜地靠在门框上跟杜恒霜说话。</p>
浴房里面沐浴的玉石大澡盆放在半透明一人高的屏风后头。</p>
杜恒霜在屏风后面宽了衣裳，坐进去，泡在暖暖的热水里，舒服地叹口气，问萧士及：“先前杨姑母是什么意思？她在担心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