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玩了?”温柔的声音自头顶缓缓响起,凤重夕将风瑾放下,大手揉了揉她的碎发。
“在外边逛了逛,哥,小七饿了。”凤瑾怕他再问出个什么来,岔开话题,迈着小腿朝饭桌上跑去。
凤重夕失笑,转过头看向纪濡陵:“留下来一起用膳?”
纪濡陵摇摇头,说了声不必,便拉着三步一回头的纪濡言往外边走。
“老大再见,老老大再见。”纪濡言眼中挂着浓浓的不舍,不过此刻正在和鸡腿作斗争的凤瑾是没空搭理他的了。
倒是凤重夕,听到他的称呼,眼中多了些少有的差异。
一顿饭吃的很平静,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
夜色正浓,天下起了小雨,入秋的晚风微凉,街道上各户人家门窗紧闭,门前的灯笼内没有光亮,放眼望去,街道隐约在朦胧雨夜中,灯笼被风轻轻吹起,又被绳子拉拽回房檐下。
夕王府的一处偏门,马车缓缓驶出,车夫带着斗笠,挥动着马鞭,车辙转动,离开了夕王府。
几道暗影闪过,朝着马车方向掠过去。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往相反的方向离开,夜再次恢复宁静。
寂寥空旷的街道上,过往熙攘的人纸伞压得低低的,无一不行色匆匆。
只有雨连成线的夜里,透着战前诡异的宁静。
凤重夕撑着青纸伞,怀里搂着睡意昏沉的凤瑾,青纸伞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半边脸。
用完晚膳,他便接到消息,太子蓄意谋反,四皇子奉命捉拿太子,赶到时太子已被刺身亡。
太子是个草包,仗着身份欺压百姓,平时行事不过脑子,说白了就是皇帝拿来唬天下人的幌子,凤重夕不认为他有胆子谋反,除非有人挑唆。恰好此刻名不经传的四皇子却自命捉拿太子且不论四皇子自小体弱多病,长年不在深宫,就单说他赶到太子府发现太子被刺身亡这事就疑点重重。
四皇子城府极深可惜太过心急,让人看出了马脚来。
京城的水已经混了,凤重夕身为皇子,生来就注定要面对成王败寇这一天。
凤瑾却不同。他揉了揉小孩子的脑袋,凤瑾抬头,迷迷糊糊地望着他,他轻笑,搂住凤瑾的手臂更紧,小七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夕王府已经被人监视了,害怕那些人伤不了他转而对小七动手,思索几番后下定决心连夜把凤瑾送走。
空气中忽然掠过几道黑影,无形的气息波动迫使雨线偏离了方向。
看来车夫已经死了,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这些人来得如此之快,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凤重夕身形一顿,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内力已汇聚在手心,见对方毫无动作,他搂着毫不知情的凤瑾这才重新赶路,手中的内力却迟迟没有散去。
两人感到郊外已经夜深了,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从城内到郊外的这段脚程,凤瑾这中毫无内力的小孩子俨然已经吃不消了,凤重夕有内力护身,也不觉着多累,凤瑾被他抱在怀里,上下眼皮直打架。
“簌簌。”飞镖划破夜空,凌厉地朝二人刺过来。
凤重夕纵身而起,一个转身,青纸伞上的雨滴被射出,几个暗影陡然倒下。落下,凌厉的飞镖直直刺入身后的树干上。
凤瑾被寒风刺地脸颊极痛,她已经清醒了,是被冷醒的。
暗处的人被激怒,空气浮动,如鬼影般出现,堵住他的去路。
“夕王爷果真好身手。”为首的蒙面人开口,嘶哑的声音像是车轮碾过细沙发出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