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糜芳献计
曹豹闻言,不觉心下好奇,暗道,没想到这个糜子方倒也是足智多谋,自己与管亥大战一天,不分胜负,他竟然能够在一天的时间里想出破敌妙计,于是便问道:“不知子方所思妙计如何,豹洗耳恭听。”
糜芳微微一笑道:“今日曹将军与管亥一战,可谓是震惊两军,不但振奋我军士气,更是使得黄巾军不敢小看徐州军也。是以,以芳愚见,管亥与曹将军大战一天,俱都疲惫,晚上定然不会提防我军劫营……”
“什么,劫营?”曹豹本以为糜芳能说出什么神奇妙计来,却不想竟然是趁夜劫营之事,急忙表示反对道,“不可,不可,黄巾军战力不俗,足见管亥此人有大将之才,子方能想出劫营之计,对方也未必猜不到,若是其一旦在营中设伏,只怕我数万大军生还无几啊。”
陶商笑道:“曹将军勇则勇矣,然却是太过于小心也,若然本公子是那管亥,决然料不到我军新败之后,竟然还敢去趁夜劫营。曹将军,此事就如此定也,今夜劫营,还须得曹将军与子方力战。曹将军与管亥大战一天,身体疲惫,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晚间必有恶战,本公子与子方就不打扰曹将军休息了。”
曹豹还待再劝,但是陶商与糜芳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当下便呆立半晌,终是长叹一口气,盔甲也不脱了,直接到床上一躺。一合上眼,曹豹耳边就想起刚才陶商之言“曹将军勇则勇矣”,这句话分明就是暗下讽刺曹豹有勇无谋,即便他追上去再劝,也决然不可能使得陶商回心转意,取消劫营计划。“唉,大公子太急于立功了,若是管亥毫无防备还算幸运,否则,五万丹阳兵将尽殁于青州也。”再次长叹一口气,曹豹终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回到自己的大帐之后,陶商对糜芳笑道:“曹子威虽然勇武,却是无谋之辈,日后徐州军方大任要压在子方身上也。此战若能取胜,子方当居首功,本公子自会在父亲前保举子仲为东莞太守。”
糜芳大喜,急忙说道:“属下为大公子分忧,乃是分内之事,不过,今晚劫营须得曹子威力战,稍时,大公子须得再良言安慰才是。”
陶商点了点头道:“这个本公子自然明白。”
糜芳道:“大公子,属下这便去准备劫营之事,先行告退了。”
且说管亥收兵回营,卸去一身盔甲,对戏忠大笑道:“曹子威果然不愧是徐州第一名将,一身武艺竟然不在亥之下,此人在陶谦手下真是太过于浪费,若是能为主公所用,日后取徐州易如反掌也。”
戏忠笑道:“子罕之言甚是也,曹豹原本扬州丹阳一贼首,北上投靠陶谦之时,率领了手下三千之众,号称丹阳兵。不想其确有练兵之能,在徐州任校尉不久,果真练出了一支精兵,便是现在的丹阳兵,也正是因为这支丹阳兵,才使得陶谦能够跻身为天下诸侯之列。”
管亥点了点头道:“不错,戏先生,为防徐州军趁夜劫营,我军还是多加警戒才是。”
戏忠微微一笑道:“不是多加警戒,而是设下埋伏,准备痛歼徐州军。”
管亥大惊道:“莫非先生算定徐州军今夜定会劫营不成?”
戏忠点了点头道:“正是,陶谦乃是无能之辈,之所以能够执掌徐州至今,乃是因为有三人相助,其一是曹豹,有此人在,徐州丹阳兵绝对算得上是大汉一支劲旅,陶谦更是能够紧握徐州军权;其二是糜竺,此人精于内政,多年来将徐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且其人为人正直,做事从不徇私,无论是徐州士族还是庶族,皆能诚心服之;其三是陈登,此人谋略过人,乃为军师之才,当年徐州黄巾平定极为迅速,便是曹豹为将,陈登为谋也。”
管亥点了点头道:“当年天公将军评论天下各州之人才时,也曾提到过此三人。”虽然张角已死,虽然管亥也算是归顺了朝廷,不过在提到张角的时候,仍旧是恭恭敬敬地以“天公将军”尊称之。
戏忠道:“若是此次徐州军是曹豹为帅,陈登为谋,我军与之必有一场恶战,孰胜孰败,犹未可知。但是,偏偏陶谦昏庸,竟然派了自己的儿子挂帅,而且也没有派出陈登为军师,若想不败都难。陶谦年迈,加之体弱多病,必不久于人世,其二子皆不成才,却都对徐州牧之位虎视眈眈,互相争斗,谁也不让。陶商此次北上,定然是为了想取得战功,以为日后争夺徐州牧之资本,是以其必然是急于求胜之心。徐州军先有一败,今子罕又与曹豹一场恶战,且又约定明日再战,陶商定然料定我军今晚绝对不会提防,劫营之计自成也。”
管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先生之言甚是,亥受教了,既如此,亥便马上布置防备,只待徐州军前来劫营。”
戏忠摇了摇头道:“徐州军与我军,兵力相当,其即便尽率大军劫营,也未必能够全歼我军,是以徐州军劫营,不过是求胜一场,必不会尽出四万大军前来,否则其空营一座,陶商岂不自忧乎。因此,我军务必要将前来劫营之徐州军全歼,即便不能全歼,也决然不能让其回去给陶商送信……”
戏忠的话还没有说完,管亥便已明白戏忠的计策是如何了,当即便打断戏忠之言道:“亥明白了,先生稍待,亥便去安排,今晚一定会全歼徐州军。”说罢,管亥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戏忠望着管亥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管子罕,倒也是个可造之材,只不过性子有些急躁,又不喜欢用脑筋。”
亥时初刻,一支约有两万人的军队悄悄从徐州军的大营出发,向黄巾军的大营而去。人衔枚,马裹罩,整支军队几乎没有发出任何行军应该有的声音,而且,这支军队虽然是在黑夜行军,却没有点燃一根火把,领军的有两个将领,一个是与管亥厮杀一天不分胜负的曹豹,另外一个就是给陶商献此劫营之计的糜芳,陶商爱惜生命,没有跟着前去,而是在大营摆下庆功酒宴,只待二将袭营成功而归。虽然劫营的人马刚刚离去不久,但是陶商已经沉浸在劫营成功后的喜悦中,此战若能大败黄巾军,解了青州之危,父亲陶谦便有足够的理由上书朝廷,让自己接掌徐州牧,想着想着,陶商不觉痴了。
子时初刻,徐州军终于到了黄巾军的大营外三里处,曹豹为人小心,吩咐大军暂且不要前行,派了几个斥候前往黄巾军大营的四周查探情况。不多久的功夫,几个斥候纷纷回来报告说,黄巾军大营之中一片宁静,只有一些巡逻队在大营中来回走动着。
糜芳听了,笑道:“曹将军,如今曹将军可以放心也,黄巾军并无丝毫防备也。”
曹豹也觉得奇怪,不过几个斥候回报的结果完全相同,他的戒心也慢慢减退了不少,便点了点头道:“子方,今夜之计若成,则青州之危可解,若是不成,只怕四万丹阳兵会尽折于青州之地,更会震动徐州,不可不慎重也。以豹之意,豹先领一万大军杀入,若是彼军有防备,则子方趁机退兵,谨守大营,待到明日赶紧退回徐州,从长计议;若是彼军没有防备,则子方也率军杀入,两下会合,今夜定能重创黄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