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七岁的堂哥曾经送了我一株小盆栽。小小的幼苗如今已经长得枝叶茂盛。我把它放在厨房的窗户旁边。因为那样它才能有足够的阳光来进行光合作用并且茁壮成长。
烈日炎炎的夏天,各种多水的水果成了常客,对于我这个吃货更是见怪不怪。所以,不知道是谁一不小心在吐瓜子的时候吐进了那个盆栽里。
当我发现那嫩绿的小苗的时候,我其实是想拔了它的。因为它存在就像是杂草一样,毫无用处,反而会阻止那盆栽的茁壮成长。
可是我犹豫了。
就过了一天,我下定决心去拔了它。因为即便让它长大那瓜苗也不可能结出好果子。
但是昨天才小拇指那么长的瓜苗第二天却长得像半截手臂那么长了。我就这么看着它,如此努力的生长。
我动摇了。我决定就看着它长大,看着它结果。如果养料不够,我就把它移植到其他地方。
多么的微不足道,被发现了的结局就是彻底的拔除。可是却还是很想努力的生长。就像我一样,那样的存在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认为自己的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不论是存在,还是情感。
暑假的某一天,太阳依旧是如此的毒辣。
我感觉自己是有有点神经质的,寒冷的冬天窝在家里不肯出来晒太阳,大夏天的偏偏要跑出来和阳光来个亲密接触。
事实上我是出来参加同学组织的送别会的。那个夏天,我毕业了,告别了同学们我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我心知肚明对于这些同学没有什么真挚的情感。
从小玩到大的也就一个,可惜去了外省读书,就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其他几个表面上看上去是死党,实际上都是因为五六年级我的成绩忽然就好了起来的原因。
也不是说我以前的成绩就不好,而是更加的突出了。班主任发的成绩信息里,总会有我的名次名列前茅。他们也总是会抓住机会问我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笑而过,并不回答。因为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做。就是这么的顺其自然。
茶话会上,主机里播放着同桌的你,大屏幕上不断的闪过我们年幼时稚嫩的模样。一点点的长大,一点点的成熟,也一点点的生疏。
同学录的各色纸张满天飞,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被装扮的像是六一儿童节那种被气球和彩带欢天喜地的教室,一阵眼花缭乱。
中间的所谓主持人不断地念着所谓“舍不得”“再见”的肉麻话语,我没有半点感觉。只是有些无奈的接受那些女孩子递过来的一张又一张的同学录。
得,反正无所谓,写个名字就寥寥过去好了。可是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你为什么不写联系方式啊。”是金懿,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女孩。我不明白,难道是我眼花了,看见她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了十分不自然的红晕,再一次把同学录递到我的面前。“你能把联系方式写上么?以后老同学好联系。”
一定是我眼花了。金懿居然一脸羞涩的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柔软起来。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父亲给我联络的诺基亚忽然在我的口袋里不安分起来。实在是被颤的难受,拿出来一看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喂。”我干脆选择了无视金懿小女子的羞涩,接起了电话。可是同学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放声歌唱,完全听不见父亲到底在说什么。
“信息……”我就听见这两个我也明白的一清二楚,我被s中录取了。信息就是录取通知。否则我那个老爸怎么可能在上班的时间给我这个忙的要死的儿子打电话。
我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侧头却发现金懿还站在那里拿着那份我还没有写完的同学录,低着头,长发遮掩她的脸,看不清她的神情。
“抱歉,我没有联系方式。”我想我的声音是冷淡的,因为我看见金懿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我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走。这种事情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下一刻我的身后就传来了莫名其妙的抽泣声。随之而来的是除了我以外所有人的安慰。大家都以为她是要毕业了舍不得同学和老师这才失声痛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