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很是开心的应了一声,随即提笔,打算爽快的签下我们之间的同盟合约。
这就是我不太愿意来德国的重要原因之一,我当年曾经和这个男人学习过如何在女孩子面前耍帅,硬是叫了他不短时间的“师父”。
惭愧,羞耻。
“你真可以当预言家。”娜塔莎在我身后低声说道。
我看到那个我深深畏惧的姑娘正淡然的走进了这个迷宫般的花园中部——我们所处的凉亭,然后面无表情的抽掉了她哥哥手中的笔。
“哥哥,你这样子真没有德国人该有的严谨。”她说,盯着桌上的合约,给人一种下一秒她就要淡定的撕掉合约的感觉。
她的目光扫过我,我再次坐立难安。
上帝,又是那种眼神。
我不知道是酒带来的燥热还是天气带来的燥热,总之我背后出了不少汗,心里也开始莫名烦躁起来。
莫妮卡的视线扫了一周,最后落在了娜塔莎身上,稍有惊讶。
“你也背叛了他?”惊讶或许扰乱了她的思路,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长期为质子而留下的后遗症——她用俄语如此说道。
我带来的姑娘很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们都得不到的。”娜塔莎如此说道。
男人们搞不清姑娘们的哑谜,但娜塔莎得不到的是谁我却无比清楚。
基尔伯特一头雾水,这个在战术上精明到堪称天才的男人在情感上果然是个白痴,他只是咧嘴笑看着自家的漂亮妹妹,为她为什么不给签。
莫妮卡被这一问终于反应起来自己的失神,这个自带冰冷气质的姑娘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可她的眼神却让我无法安心听下去。
那种像是被丢弃了后埋怨忧伤的神情。
“贝什米特家还在修复中,没有精力去应对你们之间的斗争。”客套的应付的话语,生硬又没有说服力,从这个姑娘口中出来却带着强硬。
“我们不想再和,布拉金斯基,再耗上十几年。”诡秘的停顿,像是在暴露重点。
娜塔莎扯了扯我的衣服,让我放弃。
正如我意。
4
这是回程的途中,娜塔莎给我讲的故事。
来自德国的小姑娘在北国的老宅中迷失了方向,哭泣的姑娘没能引起路过的仆人的哀怜,路过的小少爷正捧着新收到的围巾,兜里揣着哥哥给的糖果。
“笑起来像是棉花糖的伊万·布拉金斯基给了这个“钢强”的姑娘一颗糖。”
从此这个姑娘用冷漠包裹自己得不到爱情的心脏。
我靠在飞机的座椅上,听着不会讲故事的姑娘讲这个简单而又复杂的故事,突然感到一阵让人心慌的可怜。
善于等待的人等待爱情。
善于抗争的人抗拒爱情。
像是祈求幸福的施舍。
真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