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你一定要嫁吗?”陆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踏进暖月阁。</p>
夏暖燕抬头看了一下陆云,愣了一愣,蹲下地,捡起几片花瓣,放在手心,神情专注,“云大哥,你也不想暖燕嫁过去吗?”</p>
“不是,只要是三小姐决定的事,云大哥一定会支持,三小姐,云大哥会看着你幸福的。”</p>
“云大哥,暖燕并不打算,让你一起去楚国,只身一人去,就好了,夏家的一切,我都不想带过去,包括物和人,也包括,你!”夏暖燕侧手一放,桃花瓣散落,落在夏暖燕深红长裙下,她说得决绝,又说得轻巧,好像一切,听上去,是那么理所应当。</p>
陆去单膝屈着蹲在夏暖燕前面,单手放到她的肩上,温声惜言,“三小姐,就算你什么也不带,至少,要让云大哥陪你一起去,别说君世诺是什么人,我们不知道,就说楚国,也是一无所知,别让云大哥担心你,好吗?”</p>
“云大哥,从来,暖燕就没求过你什么事,就这一次,你就成全我吧,我真的,不想带走,关于夏家的任何东西,我想重新开始,真正的,重新开始。”夏暖燕说得那般动容,那般诚恳,那般真切,陆云还是拗不过她,只好轻轻的点头了。</p>
重新开始,一个带着旧事记忆的人,想要重新开始,其实,听上去,是件可笑的事,夏暖燕是个聪明的人,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陆云想,夏暖燕不过想过些没有夏家的日子,至于记忆里的那些事,不提便好!</p>
有一个关于白如月的趣闻,至今,还有人纷纷扰扰的说着,那就是有一天,白如月和辛世仁游湖,身穿深红长裙的她,分外惹眼,更衬得她的倾城容颜美艳绝伦,当时,适逢夏国公陪靖皇也在游湖,一阵风吹过,白如月红色的锦帕随风而起,吹到了靖皇这里,锦帕上绣着一首诗:萍踪伴影苦化乐,梧桐深思寒亦暖,燕飞天上愿比翼,叶落凉州共连理!</p>
游完湖后,靖皇和夏业都茶饭不思,不思了整整一个月!</p>
对于白如月,夏暖燕想,她是恨不起的,同样,也是爱不起,不爱不恨,或者才是对一个人,最佳的遗忘方式,至于是不是想忘记白如月的存在,她也不知道,总之,在靖国,是忘不了的,每个子民都知道,她就是白如月弃之不顾的祸女!</p>
在靖国,宫东门,有一擂鼓,叫应天鼓,凡击此鼓,定有莫大冤情,靖皇定会亲自审理,然,为了不让众人乱击此鼓,应天鼓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凡击此鼓的人,都得先受三十大板,才能见靖皇。</p>
十八年前,楚国女子白如月,弱质纤女,击响了应天鼓,当时,惊动了全凉州城的人。</p>
白如月拿着夏业的玉佩,状告夏业酒后强 奸自己,白如月这一告,胜算本不大,一是夏业是靖国功臣,仅位居靖皇之下,凡人见他都要尊称一句夏国公,二是白如月,一个异国女子,靖皇着实没有必要,为了她而把权贵抹黑,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当时夏业的酒醉,是和靖皇一起醉的。</p>
后来,因为白如月的未婚夫辛世仁觉得此事太龌蹉,嫌弃白如月肮脏而撤销控告,此事便不了了之。</p>
一年后的某天早上,夏家大门口,放着一个不足日的女婴,襁褓中还有夏业当时落在白如月那里的那块玉,还有一封信,信上说:</p>
萍踪伴影苦化乐,梧桐深思寒亦暖,</p>
燕飞天上愿比翼,叶落凉州共连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