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回了凤雅堂,推开房门,一片漆黑,楚玉正摸索着去掌灯,“玉儿,你居然忍心把为夫丢在这里一天,是不是为夫老了,对你没有诱惑力了?”楚玉闻言,嘴角抽了抽,“你一直这样坐着?”“为夫等夫人回来,不坐着等要站着?那下次玉儿可以提前告诉为夫,为夫一定站着等夫人回来,”楚玉闻言,也不接话,问道,“你不会没用晚膳吧!”“夫人终于想起为夫的胃了,不是没用晚膳,为夫连同早膳,午膳也没用。”楚玉刚好把灯掌上,只见眼前之人一脸沧桑,模样好不可怜。“你不会吩咐下人?”“夫人不在,用什么都是无味的,索性为夫就没有吩咐他们,夫人不生为夫的气了吧!”“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那你今天撂了为夫一天?”凤澈挑眉道。
楚玉嘴角动了动,却无话可回,凤澈见此蹭上来,“夫人,为夫想吃你下的面了,”“现在?”楚玉看了看外面的天,“夫人是不是不爱为夫了,连为为夫下面也要推脱一番,”“我给你下,你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那为夫就等着夫人的面了,”楚玉叫了青玉往厨房去。玉儿不生气了,那是不是……,凤澈揣测着。不一会,楚玉就端来了一碗貌着热气的面条,凤澈闻了闻空气里的热气,道:“玉儿的面还是和以前一样香,”说完,拿着筷子大口往嘴里送,楚玉见此,笑了笑,“你慢点,”一盏茶的时间,凤澈就吃完了面,碗里一丝汤也没剩下。见凤澈吃完,让下人端走了餐具,二人盥洗完,躺在床上,凤澈突然就说起了往事,楚玉静静的听着,一直到深夜,二人才迟迟入睡。
次日,楚玉叫了凤潇湘,凤昊然一起用膳,饭必,四人一起在院子里晒着暖阳,楚玉和凤潇湘说着笑,两父子则在一旁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她俩,一会又相视对看。温馨持续到晚间,请来了凤老爷子,五人共同一起用饭,享受最后的温暖。今天用膳时,凤潇湘和凤昊然已经知道出征之事,二人没有表露什么,只是陪着三人用饭,说笑,一直持续到深夜,便各自散去休息,夜晚的月亮不染一尘,凄清高挂,潇湘院里的人,清漪轩的人,连同东院北院的人都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第三日亦复昨日的喧闹,三日之期悄然而过。
这一日,一家人都起得格外早,先在大厅共同用完早膳,接着去宗祠上香。待一切就绪后,大厅里,凤澈三拜凤老爷子,站起来,深深的凝视眼前的四人,转身矫健上马,晨曦把凤澈的身影倒映在凤府门前的街道上,马蹄声缓缓踏去午门。刚到午门,只见明黄的身影和群臣已在等待,凤澈下马拜见了独孤宸,独孤宸把凤澈扶起来,嘱咐了一番,稍后,唢呐声,击鼓声同时响起,午门一时被铿锵激荡的声音萦绕,礼毕,凤澈拜别独孤宸,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下伟岸的皇城,转身带领着五万凤家军,声势浩大的往城门而去。一百里,五十里,三十里,十里,离城门越来越近,凤澈拉紧手里的缰绳,“父亲,玉儿,保重!”
此去经年,纵是为国捐躯,男儿个中苦楚有谁知,这一去,便是山山相隔,生死不望来人归。
城门街道旁客店的雅居里,一女子忘着凤澈的背影渐行渐远,轻咬嘴唇,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上天入地,我随你而去。
七日后,边关传来消息,经过五万凤家军的浴血奋战,北卫大军已败退大海之上,这一消息本是让人开怀的,可是,这时候,幽云七州却横插一脚,统一占线,把已筋疲力竭的凤家军围困榆关,后有狼守,前有虎盘踞,形势岌岌可危。
将军府中,得到消息的人不发一言,预料的终是发生了,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楚玉跪在凤老爷子的前面,“父亲,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和包容,凤家是我的第二个家,澈离开时让我在你身下为他尽孝,如今只怕是玉儿难以尊此约誓,这封信请父亲待我离开后帮我交于昊儿和湘儿,此去凶险万分,如若我和澈身有不测,请父亲保重身体,看待好湘儿和澈儿,儿媳不孝,下辈子再进孝于父亲身边!”说完,对着凤老爷子瞌了三个响头,起身,从怀里掏出短笛,吹了吹,亦然往大门去,凤老爷子在身后道,“尽最大的努力回来,家里一切有我老头子,保重!”楚玉身躯停住,眼泪在眼眶打转,如若……。外面早有马车等候,“小姐,”“走吧!”这几日总觉心神恍惚,形神不宁,已做了最坏打算,准备好了前往的马车,湘儿,昊儿,一滴清泪滴落,“孟春,用最快的速度!”“是,小姐,”马车快速向城门而去,带起了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