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失魂落魄的苏瑾,禾洛沉默着回屋坐下。
有些问题,不是不想就不存在;有些事,不是不去问就完全不知。禾洛取出了当日看不懂的瑶华亲笔,那些手稿书信,多是写给李子青的,也有些是写给苏瑾的,还有就是写给纪云珑的。
写给李子青的,多是回忆两人曾经的幸福时光,盼他早日回家;写给苏瑾却是叹今生无缘来世亦不求相守;而唯一一封写给纪云珑的,却多是托孤言辞。
李子青是瑶华的夫君,花满与风暖的亲身父亲;苏瑾是她初恋情人;而唯一剩下的这个纪云珑,禾洛推测,应该是瑶华的兄弟。
从信上面看,这些都是瑶华预感到自己不久于人世时所写,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封也没有寄出。
眼下李子青下落不明,苏瑾伤心人难托,唯有这纪云珑不知身在何方,却应该是值得信赖的亲人。禾洛捏着信纸久久不语。她是否要找寻他的下落?也许找到他,自己姐弟就不用再过这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
沉吟片刻,禾洛还是决定不再去想这些。倘若自己有能力让两人活的下去,就没必要再去叨扰他人。她很明白,寄人篱下的滋味,显然是不会好受的。
眼下清明已过,种田似乎晚了点,何况她交不起田租,而且田里劳作甚多,也不是她姐弟能扛下来的……后园有块空地,种些蔬菜或许不错,可是古代没有农药,她又是最怕虫子的……或者养群小鸡,母鸡大了还能养着生蛋,只是她很怀疑,鸡会不会被她养死……给人洗衣服?乡下人不需要,城里人不放心……
禾洛扳着手指头数着古代人的职业,却发现职业虽多,然她能做的却实在少之又少,难不成还真卖身给人家当丫鬟去?禾洛想起昨天宁夫人买下那些元宝时似有若无的暗示,总觉得有些不安。
“风暖,我且问你,以前娘亲在时,都是怎么养活我们的?”禾洛转头问风暖,怕他不理解又忙补上一句,“就是——哪来的钱?”
被窝里稀擞一阵动,风暖探出头来,“娘亲也就是帮人洗洗衣服,做做针线活。她绣的花可美了,蝴蝶跟真的一样。”
洗衣服?不行不行。卖绣品?她一窍不通。
“风暖,我看咱们这样过日子也不行。你看,先前好歹我还在张屠夫那记帐,能得些肉。可现在人家也不需要咱了,咱们总得找些事做。”
“可是咱们能做什么啊?不然我去山上砍柴?”风暖兴致勃勃的从床上坐起来,“现在一担柴就三文钱,我要是早点起,晚点回,一天砍上他一担也许还真可以。”
“快躺下,也不怕冻着!”禾洛嗔了他一声,忙奔过去帮他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床沿,两手撑着床边,两条小腿晃啊晃的。
“就你这小点的人,还想砍柴?你以为村里的男人都吃干饭的?有这赚钱的事,哪还轮的到你?我看你就是三天三夜也未必砍的了一捆柴!”
“那你有什么好点子!”风暖也知道事实,却不高兴禾洛小看他。
“依我看,咱们可以在后园种些蔬菜,然后前院养几只小鸡。菜熟了可以自己吃,鸡大了还可以生蛋卖钱!”
“可那得多久啊,等到菜成熟鸡养大,只怕我们俩早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