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姥姥让我给你带了封信。”
郭绍自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禾洛,禾洛云里雾里,没懂为什么郭绍的姥姥要给自己写信,可是拆开信封,眼角一扫信尾落款,才发现原来信是赵氏写给她的。
信里没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是许久不见想的紧,希望禾洛玩够了能早点回幽州,然后特别提及郭绍远来是客,要自己好好招待。
将信纸按原样折好塞入信封,禾洛似笑非笑瞟一眼郭绍,“什么姥姥,那是我姥姥好不好,难不成她收你做干外孙了?”
郭绍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嗫嚅着不知怎么办好,眼睛也不敢正视禾洛了。禾洛咯咯笑了几声,不再逗他。
“好拉,说着玩儿的。姥姥似乎挺喜欢你的,你爱叫就叫吧。”
她笑眯眯盯着郭绍,郭绍的面色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只是仍然盯着脚下地面,头也不敢抬。
“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儿几天。”禾洛单手托腮,琢磨着哪些地方是值得她带郭绍去玩的,“你喜欢热闹的地方还是安静的?”
“都行。”郭绍答的爽快,头微微抬了起来,偷眼看着禾洛,心道,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哪儿都好啊。于是口里便不自觉补充道,“随便。”
“扬州可没有叫随便的地方。”禾洛改为两手托腮,有些发愁。也是,她来扬州满打满算才两个月,其中还有一半时间是呆在乡下的,贸然去做向导,怕也做不好。
“啊——”郭绍愣了愣,才意识到禾洛是在说笑,忙道。“无妨,就这儿也不错,可以在附近走走。”
禾洛笑笑。不再说什么。她没问为什么郭绍会找到这儿来,很明显的,既然赵氏托他带了信,那他必定去过幽州。可是,他为什么会去幽州呢?禾洛很不想给自己脸上贴金,但郭绍去幽州很大可能还是为了她吧。于是心中也升起一股小小的喜悦之情,无论怎样,被人喜欢着都是件好事,所以,她这点小小的窃喜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天色渐暗。(首发)禾洛安排郭绍在一楼的空厢房住下。晚饭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家同桌,张厨娘带着其他人在厨房用饭,而厅堂里,就只有自己和郭绍。
食不言寝不语。禾洛从来没把这句话贯彻的如此彻底过。此刻,她端端正正地坐着,优雅的动筷,夹起一小颗豆送入嘴里然后细细咀嚼,再抿一口饭,小口吃着,即便是喝汤也听不到调羹碰到碗碟的声音。她面容平淡。嘴角甚至还微微上翘,一举一动无不标示着她良好地修养。餐桌上的礼仪,是对自己也是对客人的尊重。
然而左手边的郭绍却微微有些愣了。面对如此淑女的禾洛,他仿佛又发现了她的一个优点来。情不自禁紧紧盯牢了她,连回避也顾不上了。
“我吃好了。”
禾洛搁下碗筷。笑着看向郭绍,郭绍忙扒了两口饭,才发现饭都已经凉了。好在下午吃了不少点心,这时候也并不怎么饿,好歹解决完这一小碗饭,他便也收了手,表示自己吃饱了。
是夜,禾洛教郭绍下跳棋,郭绍人其实挺聪明。领悟了跳棋规则。又下了两三盘后就上了道,每每总能跟禾洛打平。即使输也只是差了一两步,都叫禾洛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放水,故意输给自己的。可看他那一脸老实模样,又实在不可能是做这种事来讨她欢心的。
几盘过后禾洛索性撤了跳棋,又把象棋端了过来。这下却是踢到了铁板,郭绍原来早就会下象棋,禾洛再怎么心思缜密,也敌不过郭绍步步为营。也是,象棋一道如同战场,排兵遣将向来是郭绍专长,也是他兴趣所在。连输三盘过后禾洛面上再也挂不住,看她板起了脸,满面不悦,郭绍才有些慌,早知道她输了棋会这样不高兴,那自己就不赢了嘛。
“那个,子盈,其实女子能有你这般棋力的已经很不错了。”郭绍努力试图缓解禾洛的不悦,而禾洛自然知道这点,听他给她找台阶,面上也稍稍缓了缓。
“其实好几次你差点就能赢了我地。真的。”恩,这话听着舒服。本来嘛,一步不甚满盘皆输,她要是走对了那步,没准真能赢郭绍的。=-首-发=
“我其实也不是很厉害。”禾洛面色开始晴转多云。是啊是啊,你不是很厉害都把我杀的片甲不留了,可想而知,我棋艺多差劲啊。
“你看,你跳棋就比我下的好吗。好几次都赢了我。”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禾洛更来气。象棋输了还好说,可是跳棋,今天才刚教会的他,转眼就有比自己更厉害的苗头。好几次都赢了他不错,可更多次是两人打了平手!
郭绍见禾洛脸色越来越黑,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陪着小心,一点点的说着“安慰”的话。
“……你别生气啊,要不我们再来一盘,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输给你!”眼见得禾洛怒气冲冲的站起来,郭绍一慌,终于口不择言,孰料此话一出,禾洛更是气地头脑开始发昏。故意输给自己?要自己放心?还说那么大声?他当自己什么人啊!他天生就是来打击自己自信的!呜-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招呼也不打就冲出了房间,蹬蹬蹬上了楼,那急促的脚步声,郭绍每听一次心就跳快一拍,他茫然无措,只知道禾洛是真的生气了。
“哎呀,气死我了!”
禾洛跑回房间,趴倒在床上,枕头狠狠捂住了脸。对,不仅是因为输棋地尴尬与不服,郭绍说的那些话才真是伤人。难道她就真那么一无是处吗?他真地是喜欢自己所以才来探望,而不是故意来取笑自己的?
花寻悄悄跟上,见到自家小姐这样一副姿态不由捂嘴偷笑。禾洛似有感应回过头来,见到花寻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更气闷了。
“你笑什么!”禾洛红着脸坐起身。扯了扯刚才弄皱的衣襟。
“哦,没什么。奴婢只是觉得郭少爷人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