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里，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福字，倒贴在各家各户的门楣上。心急的孩子们，早就迫不及待地点上拆散的鞭炮燃放起来。一声声的脆响过后，引起土狗一阵阵的狂吠声。山里人过年的气氛，远比城里要浓厚得多。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起早敬天地和祖宗。在供桌上摆满了五谷杂粮和一些肉食，果蔬，燃起几柱香火，嘴里还要念叨一些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类的话，才算结束。正月里还有很多；像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能倒垃圾等一些讲究。</p>
除夕夜，在鞭炮的一声声爆响和璀璨的烟花中拉开了帷幕。小村里到处弥漫着硫磺的味道。</p>
燕川也拿上了一些烟花爆竹，领着柳含烟来到院子里，开始放鞭炮。柳含烟毕竟胆小，她不敢放有响声的烟花爆竹，只拿着一些喷火的东西点上，虽然如此，两个人也玩儿的不亦乐乎。</p>
柳含烟是第一次来到农村，她最初睡在火炕上还不习惯，睡过两天后才适应了一点。还有一点不习惯的，那就是农村的厕所都建在外面，每当要方便的时候，她都要鼓足勇气，才能走出屋子。尽管如此，公主一般的待遇，还有山里人的热情，都让她感到了满足。燕川的母亲不让她干一点儿活儿不说，就连早上的洗脸水都是现烧的。而在此之前，山里人都是用冷水的洗脸的。</p>
“老公，其实在农村生活也挺好的啊。”柳含烟说。</p>
“真的吗？你要是喜欢，等咱们老了，就搬回来住吧。”燕川说。</p>
“除了火炕硬了一点，去卫生间不方便，还真的挺不错的。”柳含烟说。</p>
燕川又点燃了一个双响炮后说：“等咱有了钱，回家盖上一套别墅，你就不用担心了。咦！不想趴在我身上睡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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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响炮炸裂开，发出“乒乓”的两声脆响，吓了柳含烟一跳。</p>
“不想了，你不老实。”柳含烟说。</p>
“你想让我老实吗？”燕川笑嘻嘻地问。</p>
“也不想。”柳含烟羞答答地说。</p>
这时，母亲走了门来喊道：“小川，来接个电话。”</p>
“谁呀？妈。”燕川问道。</p>
“你二伯家的那个疯丫头。”母亲笑着说。</p>
“五丫姐？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得初二三回来呢。”燕川说完，赶忙就往屋里跑。柳含烟随后也回到了屋里。</p>
燕川拿起座机电话的听筒只说了一句“喂”之后，就听到对方像爆豆一样话传来：“小川子，这么多年死哪去了？连一个电话也没有，要不是我们家老爷子说你回来了，还找不到你呢。听说领回来一个漂亮媳妇儿，哪天领过来让五丫姐瞧瞧。喂，说话呀！”</p>
“五丫姐，您那里容我开口啊？您以前也回来过，咋就没想要我的电话呢？”燕川据理力争地说。</p>
“哎！还学会犟嘴了？是不是皮子紧了，找抽呢吧？过两天赶紧麻溜的带媳妇儿来，我初五就跟你姐夫回běi jing了。”</p>
“行，五丫姐，你这么多年咋还像野小子似的呢？动不动就想收拾谁，我那个姐夫是不是快让你砸巴零碎了？哈哈哈”燕川说完大笑起来。</p>
“那就一言为定，一定来来呀！嗯，你五姐夫也快零碎了。好，挂了。哈哈哈。”电话那边也传来一阵笑声。随即电话就撂了。</p>
燕川放下电话，还是忍不住的笑着。看到燕川这副样子，柳含烟很纳闷儿地问道：“怎么了？把你笑成这样？”</p>
“莫二伯家的那个五丫姐说的话呗，快把我笑死了。”燕川说。</p>
“那个疯丫头又说啥了？”母亲在一旁问。</p>
“她说让我带着含烟，过两天去莫二伯家。还说她初五就回běi jing了。”燕川说。</p>
“初三四，你就过去看看吧，带上两瓶酒啥的。”父亲说。</p>
“行，我回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的。”燕川说。</p>
正月初三，燕川带着柳含烟，套上了自家的牛爬犁，就要赶往小砬子村的莫二伯家里。柳含烟还是第一次坐爬犁，坐在上面脸上都笑开了花，可没过多久，就冻得受不了，没办法，只能按照燕川说的方法，跟在牛爬犁的后边慢跑。就这样，五十多里的路，两个人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到了小砬子村。</p>
刚到莫二伯家的大门口，院子里七八条猎犬就狂吠起来，幸好都是用铁链拴住的，不然，就看它们那副凶猛的架势，一定会扑上来的。柳含烟被吓得花容失sè，就连燕川也有点心惊胆战。</p>
这时，莫二伯走出门来，看到是燕川两个人来了，急忙喝止住了猎犬，帮忙把牛爬犁牵进了院子。莫二伯的家变化很大，已然不是燕川小时候见过的土坯房的样子了。现在俨然是一个小四合院的结构，红砖青瓦的房屋，大大的玻璃窗，青砖的地面。墙上挂着成串的辣椒，和一些干果，满院子的鸡鸭鹅狗，一副富足的景象。院子里还停了一辆轿车，用车篷布罩着，显然是五丫姐他们夫妻开过来的。</p>
燕川跟在莫二伯的身后，刚刚走进门，从屋里就冲出一个人来，对着燕川就是一拳，把燕川身后的柳含烟吓得惊叫了一声。</p>
“哈哈，小川子，你跟小时候的模样还差不多呀。”</p>
“五丫姐？”燕川看着这个梳着齐眉刘海，长相秀美的女人，一脸狐疑地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