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业闻言大惊道,“此处难道没有官府管理?”
刘良行苦笑道,“大王山这一带是越楚交界之处,险山恶水,无人愿管。周边百姓,为了保命,多有给山上盗匪通风报信的,最是难防。”
刘敬业吓得脸都白了,道,“那我等今晚住在何处?住在这村里可安全么?”
刘良行道,“住倒无妨,这里的强盗平日也要下山来采买粮食物品,若是村民都不卖给他,他也没得饭吃,故此有个不成文规矩,打劫只在山上进行,定不会到山下村落里来。只是我们明日上了山,须小心谨慎,勿要喧哗,仔细戒备着,恐怕明日中午就不得休息了。”
刘敬业道,“对对对!”他沉下脸,转身对身边亲兵道,“传我命令,今晚把马都给我喂足了,准备好明日中午的干粮和饮水,一定要带足,分发给各人。大家今日都早点歇着,把精神养足了,明日一早卯时一刻起,卯时三刻出发。中午不作停留,饿了就自己拿干粮吃,大家精神头都给我打足了,等平安过了这大王山,晚上到了镇上好酒好肉的亏待不了你们。”
“是!”亲兵领命传令下去,不一会儿,整个队伍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进了戴家村,找了间最大的客栈,安排众人住下。刘大人又特意交待要加强警卫,回到自己屋子,严令几名侍卫,晚上轮流守在他的帐前,不准合眼。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叫醒自己。为防万一,刘大人睡时,只脱了外袍,便卧倒床上。可这一晚上,是翻来覆去,如烙饼一般,到三更天才沉沉睡去。可梦里一会儿遇到强盗,一会儿梦见回家,着实没睡踏实。
那些宫女们更是紧张,晚饭后便在商量明日过山之事,红姑严令所有随行宫女明日一定要戴好面纱,不得涂脂抹粉,鞋子一定要合脚,如有磨损得厉害的,今晚赶紧换新的,在山上切不可嘻笑玩闹。又再三交待青瑶青琼,打起精神,在车前厢里紧盯着两旁窗户,看好外面的情形。自己伴着安宁坐在里厢,如真遇上贼人,让安宁立刻躲进后面的壁橱,没有自己的叫唤,绝不出来。
安宁道,“红姑,如真遇上山贼,大家便一起躲进后面壁橱吧,也够我们四人躲了。”
红姑神色凝重道,“哪里都能躲进去?若真到那一步,想必情况就危急得很了,贼人看见车上一个人也没有,必生疑惑。到时若真是如此,青瑶青琼也躲进壁橱,我一人在外面。”
安宁还欲再劝劝红姑,红姑知道她意,摆了摆手道,“我年纪大了,就是强盗瞧见也不会难为我,倒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可千万不能给强盗瞧见!”
安宁心想,明天遇上事情再说,到时一定要把红姑也给拉进来。
红姑道,“公主,您早点休息吧。方才刘大人又派人传令下来,睡觉都只许脱外袍。青琼今晚就睡在公主榻下,可警醒着点,有动静赶紧起来,青瑶跟我去再查看一下明日的糕点干粮,下半夜你来替青琼。”
说完,带着青瑶出了房门,先去检视一遍明日的糕点干粮,确认没有遗漏,又去到后院,青瑶觉得奇怪,红姑只说是检视行李,在凤辇上检视了炉炭茶叶,又去查看了马桶,马桶早有太监拿去清洗干净了。
下了凤辇,红姑见四下无人,悄悄拉着青琼去到最后一辆马车处。青琼知道这辆马车里装的都是她们在仙华宫的旧物,不明白姑姑拉自己来这里干什么,正诧异着,红姑已经踩着车下卡车轮的石头爬上了车,又招手把青瑶也拉了上来。
关上门帘,红姑摇亮了火折子。
青瑶忍不住问道,“姑姑,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红姑低声道,“小点声。”她拿着火折子四处照了照,目光落在里面搁在角落里的一个香炉上,“我照着光,你去把那香炉拿来。”
青瑶猫着腰俯下身把那香炉给抱了出来,她认得这只三足铜香炉是平素在姑姑房中的香炉,甚是平常,除了入手稍沉些,没什么异常。
红姑把火折子交给青瑶,低声道,“你莫小瞧了这只香炉,我打开你看,你可记清楚怎么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