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邓萌眯眼冷笑:“以为跑医院去就没事了?哪家医院?”
“……”
“我问你是哪家医院!”
“……”
等在电梯口的人太多,邓萌等的不耐烦,索性直接从楼梯口上楼。
一口气窜到了8楼,累到喘不过气来,胸口里的怒火却还在滋滋的疯狂燃烧着。
稍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隐约听到隔着两三层的楼梯,有两个人在聊天。
“他们不敢说,我可是在宴会上见到他不少次,还是我表弟做主治医生给他缝合的伤口呢!绝对是何家的那个独生子何腾没错,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的主子,被废了双腿不说,连第三条腿也给一起废了!结果那俩老不死的,连哼都不敢哼一声,整天就知道在他病房里哭哭哭,跟吊丧似的,晦气!”
“嘘!你小点儿声!何家一家四口可都在这儿呢,被听到了,有你受的!”
“呵!有我受的?你确定?我爸当年可没少受那俩老不死的的折腾!白花花的800万给整没了!这么多年憋着这口气差点没把我憋出病来!现在他们何家连最后的种儿都没了,你觉得还能嚣张多久?回头老子把这事儿给他在新闻那边曝光,离他何家倒台也没多久了!”
“别忘了,何腾还有个媳妇儿,那可是北家的千金北芊芊!他北家能由着自己的亲家这么倒台?”
“你傻啊!他第三条腿儿都没了,那北芊芊还有可能要他?还不得立马踹了再找个新的?”
“嘘,来人了来人了,别说了!”
“哼,再过两年,等他何家垮了,看老子怎么狠报当年的仇!”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
“哼……”
季生白推门而入的时候,两张病床,却只见了一个病人。
安萝昨晚大概很晚才睡着,这会儿已经中午10点多了,却还在昏睡着。
男人浓眉微蹙,去浴室跟书房里找了一遍,没找到人,拿出手机来刚要给她打电话,病房的门就开了。
转身,一眼就看到淋的跟只落汤鸡似的小女人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男人神色一凛,几步走过去,一边脱她的外套一边冷斥:“这么大的雨,你跑出去做什么?买把伞都不会了?”
低沉冷怒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安萝。
一见到浑身湿透的邓萌,她也明显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一个动作,又扯到了伤口,痛的她微微皱了皱眉,很快,还是咬着牙慢慢坐了起来:“少夫人,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白少,要不要带她去浴室洗个热水澡?”
季生白薄唇微抿,收了还要试图给她脱衣服的手,俯身打横将她抱进了浴室。
用手试了试浴缸里的水,确定合适后,这才剥了她身上的衣服将她放进去,不等放手,怀里一直木纳的像只木偶的小女人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毫无预警,季生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本能的又把她捞了出来,凝眉看着她脸上噼里啪啦往下落的眼泪:“太烫了?”
邓萌不说话,眼泪却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下落,哽咽到一度喘不过气来。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哭了似的,男人眉心一点点下压,喉结上下滑动,静默了几秒钟后,才又将她放回了浴缸里,把她的小脑袋按在怀里,哑声安抚:“没事,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影响你第二次怀胎,养好身子,以后想要多少都可以,嗯?”
“我、不要……”
含糊的哽咽声断断续续的从怀中逸出,带着满满的委屈跟不甘心:“我就、就要这……这一个……就……就要这一个……呜呜……你把它……还给我,呜呜……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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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哭起来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会让人怀疑那句‘女人是水做的’。
季生白胸前的衣服很快被她的眼泪打湿,却一句安抚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只能这么抱着她,由着她嚎啕大哭。
明明一路上已经在脑海中想象了108种弄死何腾的办法,却在得知他被废双腿,且不能人道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茫然中。
不知道是继续冲上去,推开门拿着刀把他大卸八块好,还是就这么默默离开接受一切的好。
不管怎么做,都不甘心。
不甘心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就这么离开了……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眼泪争先恐后的落下来,越哭心里却越空。
季生白由着她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等她断断续续的抽噎着不再疯狂落泪的时候,这才匆匆帮她洗了洗身子,拿了条浴巾裹着她出去了。
安萝还坐在病床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安慰,又几次三番的顿住。
季生白拉过被子来裹住她的身子,又找了条毛巾把她发上的水擦拭干净,用吹风机吹的半干,这才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带的早餐,要不要吃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