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圣说距离湖水清澈至少需要半个月,甚至更久,他们一边跟总部要一些必备的装备,一面留下人观察这湖中情况,剩下的人回到额日布盖苏木乡继续新的等待。
我跟冰窟窿还有秦圣选择留了下来,黄队他们负责去迎接物资,但偏偏这时候,不知胡老道怎么办到的,竟然买通了巴根,而巴根上来则送了一封胡老道亲笔写就的书信,而那里面的内容很简单,胡老道想再见我一面。
我想不通胡老道当晚是怎么摆脱了螣蛇的追杀,秦圣看到书信并不准备叫我去,冰窟窿也不准备叫我过去,但我就是想见胡老道一面,同时我给了他们一个理由,说不定可以由此从胡老道嘴里再问出些什么东西,毕竟我师父这个人,我感觉只是和徐子良那个组织纠缠在一起,但远远没有达到狼狈为奸的地步。
所以我准备过去看看,先不说胡老道最后起什么歹念,可他就算起歹念又能如何?我现在可比他两百年道行高的多了去了,随手一个定身咒都能把他定个七天七夜的。
额日布盖苏木乡招待所往东,有一片很是嫩绿的草原,远远看去蓝天白云,清绿一片一直延伸向远方,直到前方的地平线上依旧是这般的景色,那骑马的牧人手里拉着草原特有的马头琴,悠扬的丝弦声令人不由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我朝前走去,在那一片碧绿的草丛中,胡老道此刻正背过身去站在那边等我,约定的地方到了,我察看了下四周围,就他一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缓缓往前走去,人还没到,胡老道的声音先落了下来:“你来了?”
仅仅这三个字,我忽然觉得胡老道变了,真的变了!就好像不是之前我所认识的那个人了似的,我曾经跟胡老道生活了那么久,总是那么熟悉,而这一次,第一次让我有了一种陌生感。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等我走近,忽然转过身来,平淡的眼光朝我一盯,却像是那展翅而飞的雄鹰,犀利的迅速,只一眼便又收回:“徒弟,你终于来了。”
我点点头,缓步往过去走着,越走,却越不想过去,在距离他还有两米的位置,我停下来,没有走到他身边。
胡老道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而是说道:“湖里发生大事了吧?你们是敌不过我们的守护禁忌的,它正当壮年,而那条玄龟已经老去,它时日无多了,你们做的事情就好像鸡蛋在碰石头,根本没有结果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辩解,但此刻我从心里认定,他不是胡老道,至少,跟胡老道在一起时即便只是打个照面,我也不会生出如此之多的陌生感。
而便在这时,他忽然走过来,把我按在地上坐下,然后就坐在我旁边,胡老道依旧跟以前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习惯,但总是说不出哪里不对似的。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当初他嘱咐我的话来,他说:“如果下一次你碰到了我,不要问为什么,一定要先杀了我!”
我抬头,仔细把面前的胡老道打量了一下,他不像那个我认知中的胡不传,但却是个真实的胡不传,不像假冒,我终于缓和起来。
“师父,鸡蛋碰石头,即便鸡蛋碎裂,石头上也会蒙上一层蛋清蛋黄,这些蛋清蛋黄石头抹不掉,风吹日晒便会化作疮疤,蒙在石头身上,很久才能去除。”
我说完话,胡老道笑道:“嘿嘿,我的傻徒弟,你以为你们真的能斗得过它们吗?”
胡老道转而说道:“那个时代,是个没有记载、甚至属于神话传说中的时代,虽然已经不是恐龙、怪物横行的时代,但依旧有着种种的未知,那个时候的人很强大,寿元很长,能力也很大,他们可以捕捉到禁忌之物将其驯化而为己用,部落间的战争甚至也以自己的禁忌之物数量来衡量,你们抓住玄龟将其驯养,它们抓到螣蛇也可以让其屈服,徒弟,这些事情你都只是蒙在鼓里,知道的却并不多。”
我忽然对于胡老道的话来了兴趣,那就是上古吗?
传说中彭祖活了八百岁,因而羽化飞升,黄帝内经上不止一次提到上古时期的人寿元颖长,且奔跑敏捷,能追巨兽,甚至……有可能包含着历代帝王最后梦寐以求追求的最终之道——长生。
那应该是个极其灿烂的年代,但更应该是个十分凶险的年代,我看了看胡老道,最后没有说话。
胡老道看我不搭理他,也不灰心,而是继续说道:“那个小哥,你们口中的冰窟窿就要死了,最多两个月时间,他必定会消失,这段时间他会找人安排后事,他会找你的,然后……你也会因为这个惹上麻烦,你信吗?”
我摇摇头:“冰窟窿会死?你开的什么国际玩笑,我怎么可能相信?”
“必定如此,半甲子一枯,半甲子一荣,他此次枯,便是枯竭,彻底枯竭,他会就此而死,他要是死了你可以打开他的棺材看,里面躺着的绝对不是他的人尸。”
“那会是什么?我要听信你的妖言惑众吗?”我冷哼了一句,再没有了半点尊师重道的意思,而这时,胡老道摇摇头:“你信不信在你,但你是我徒弟,我想救你出来,不让你趟这趟浑水。”
“然后呢?”我兴致勃勃的看着胡老道。
“认徐子良为主,加入我们。”胡老道简短的一句话,彻底摧毁了以往我对他的认知,那个半年前跟我们力拼四圣人差点送命的胡老道,那个从小教育我,关心我的胡老道去了哪里?
如果说以往的胡老道是善良的话,那么……现在的胡老道则是邪恶的。“我心里这样想着,却忽然,胡老道趁着现在不注意,一把拉着我在我掌心里写了两个字。
那竟是两个血字,他刚刚咬破指头所写,于此同时,我耳朵旁边他以极其小声的速度对我说道:“快跑,我现已查明,螣蛇属土,死穴在左眼,它们集邪人之力要开地门,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