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村的生活节奏是平静而缓慢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正好是夏天的尾巴,暑气还没散去,但已经不再跟之前三伏天似的,热的人坐不住。
林屿先让几个孩子好好休息一天,接下来就是教他们如何劈柴,生火,做饭。这个年代的人只吃两顿饭,□□点算是早饭,下午四五点是晚饭,中间要是饿了就啃几个饼子充饥。
林屿实在不习惯,反正都是自己家,想咋吃就咋吃。
他正在教赵康平揉面,灰白色的面粉加水揉成团,揉成型后揪成面片下锅煮,煮好之后加入调料。
但是赵康平毕竟年纪还小,脑袋还没面盆大,使出浑身力气,也只能把面粉搅成面糊糊。
林屿扶额,“算了算了,这几天我就拜托三叔,让他给你们送饭来,你们暂时去他那儿吃。”
赵康平默默的放下面盘,“阿兄你要出门吗?”
“对啊,我还是得去州城一趟,打听打听消息。”没有亲耳听到始终不放心,而且,他还要试着打听周氏被流放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都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没在的几天,康平你想出门就出去,但是别走远,也别到河边去玩,那里水深。”林屿认真的叮嘱着,感觉自己提前操起了老父亲的心。
赵康平乖乖点头。
林屿这就提了半袋子面粉去找林三叔,双方说好之后林屿才走了。
本来林屿半年也是要去一趟州城的,现在刚好是之前跟车行约定的时间,他就直接走了,这条官道都是走熟的,看到的风景都是熟悉的,只有人的心理变了。
后爹赵先见的宅子坐落在集市旁边的一处巷子,繁华热闹,不管想买什么或者去哪儿都很方便。林屿看到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上前去想要拍门,这才发现大门上贴了封条,积了一层灰,封条上写着宅院已经被官府收回。
找不到人呐
林屿犹豫着,他没有其他渠道了,难道硬着头皮去衙门打听吗?他又在附近站了一会儿,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喊他名字。
“赵,赵伯?”林屿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缩着手,弯腰驼背的老人,就是以前的门房赵伯。
因为林屿会过来探望母亲,赵伯也认识他。
赵伯埋着脑袋,三步并作两步的过来拉林屿,林屿也顺着他的力度,两人去了两条巷子之外,心惊胆战的赵伯把人拉进一间小屋,反手插上门栓,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小声的问:
“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打听消息的,赵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听着不清不楚的。”林屿自己坐下,迫不及待的问。
一提到这个话题,赵伯就跟惊弓之鸟样四处乱瞧,确认自己在安全的地方,这才慢慢说起来:“唉,我也不清楚。”
从赵伯的角度来看这事,就纯粹是无妄之灾。他本来好好的当着门房,突然有一天就被凶恶的官兵捉住,投入了牢房,在牢房里度过了胆战心惊的两个月,不断有人来问他,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把赵伯吓的不行
而且,他们不能向外面传递消息,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悬在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好在后来,查不到更多的证据,赵老爷只是被判了流放,事情也算是结束了。
“那,娘有没有说,他们会被流放到哪里?整个褚州那么大,连人都不好找。”林屿急道,他最关心的就是整个问题。
赵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大概要等老爷他们安顿下去,然后写信过来,才能知道罢。”
赵伯以及其他仆人被提前放了出来,毕竟他们知道的不多。仆人作鸟兽散,而赵伯年纪大又没地方可去,权衡之下才在附近随便租了个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