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错……”
“娘娘重跪……”
苏暮颜面无表情机械的重复着跪拜的动作,而不知何时,丝丝鲜血己经从她的膝下点点渗出,甚至己经透过了丝裤,沾染到膝下的蒲团上。因为,那跪拜使用的蒲团,并不是常用的锦垫,而是用生麻制成的,锋利的生麻不断的摩擦着苏暮颜的肌fu,苏暮颜可以想象那里的肌fu从红肿到破裂,再到如今,钻心般的疼痛。
可是对这所有一切,她都仿佛浑若不觉,只顺从的听着顾初云的安排,一遍又遍,不断的跪拜,磕头,起身,然后再跪拜,磕头,起身。
顾初云显然没想到这个娘娘竟然如此强硬,没有泪水,没有哭叫,没有惨嚎,让顾初云的心里觉得极为不爽。看着苏暮颜膝下己经沾染了血迹的蒲团,顾初云假笑着说道:“娘娘,这个蒲团己经被血污了,我看,我们还是换一个吧。”说完,扭头向着之前那两个老嬷嬷嚷道:“来人,给娘娘换蒲团!”
那两个老嬷嬷了然的一笑,其中一个人从后面的房间中拿出一个深色锦缎的全新蒲团来。苏暮颜听到顾初云说要换蒲团,以为拿出的东西必然只会比这个更差,没想到,她竟然拿出一个锦缎的来。
那个老嬷嬷笑着在苏暮颜膝前放好蒲团,顾初云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站在一旁,顾初云再次高喊道:“娘娘跪……”
苏暮颜敛袵,曲膝,下跪……
“啊!……”就在膝盖接触蒲团的一瞬间,苏暮颜猛的惨叫一声,同时身ti不受控制的弹起,接着倒向一边,而她原本就血迹斑斑双膝处,此时更是血流如注,只片刻间,就湿了裤脚。
“怎么回事?”顾初云怒目瞪向两个老嬷嬷,假意问道。
“哎呀,都是奴才的错,把这个惩治不听话的宫女的蒲团当成普通蒲团拿出来了,明妃娘娘不要紧吧?”拿蒲团的那个老嬷嬷极为虚假的问道,同时上前拾起蒲团,用手不知道怎么一mo,mo出足有巴牚大的一块钉板来。
苏暮颜猛的抬起眸子,平静的望向说话的那个嬷嬷,那目光明明那么平和,那么安静,就仿佛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嬷嬷忽然从心底里涌起一股不自在,似乎自己刚才的那点小把戏,在这个女子的眼里,根本就是一场滑稽剧。
气氛猛然间尴尬起来,顾初云轻咳了一声,仿佛什么事也没生似的说道:“按说今天是应该练到午时的,可娘娘受了点小伤,我看,不如就到这里吧。”
苏暮颜低下头,自己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整好的裙摆,忽然对着顾初云问道:“我刚才听这位嬷嬷说,这个蒲团,是用来惩罚不守规矩的宫女们的?”
“不错。”顾初云的话语中有几分得意,这个法子,还是她想出来的。
“嬷嬷自己可曾试过这滋味?”
“你说什么!”顾初云面上顿时就有几分难看,顿了一顿,顾初云铁青着脸说道:“娘娘的意思,是说老奴也不守规矩咯?”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苏暮颜坦然的望着顾初云:“我只是想说,己所不yu,勿施于人。嬷嬷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滋味,怎么能随便拿它去惩罚其他人呢?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在所有惩罚宫女的法子里,还是比较轻的,宫女也是人,也和嬷嬷一样,有爹疼娘爱,这么残忍的手段,嬷嬷真的就下得去手么?难道嬷嬷就从来没有在哪个夜里的睡梦中,曾经听到地过那些宫女痛苦的哭叫声?”
“你……”顾初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而苏暮颜最后说的那句话,也确实说到了她的心里,纵然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不手软,可说到底,终究是亏心的,不止一次,她一头大汗的从恶梦中惊醒,梦里,全都是那些被她用过刑的宫女凄厉的哭叫声。
yao了yao牙齿,顾初云开口说道:“娘娘,深宫大内,这怪力乱神的事情,还是少说的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还望娘娘请早!”
平静的望了顾初云一眼,苏暮颜的目光似能穿到顾初云心底最深处,洞悉她暗夜中无尽的恐惧,婷婷的转过身,苏暮颜强忍着膝盖处的巨痛,身姿袅娜的离开敬仪宫。
顾初云阴狠的望着苏暮颜的背影,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本来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