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拉德斯阁下,您好象越来越不礼貌了!”艾丽瑟瑞娜脸色一沉,身体坐直,冷眼看着对方那笑呵呵的脸。心中有点恼怒。
“恩,是您太过平易近人了,所以给了我错觉,不好意思……”海格拉德斯站了起来,在狭小的帐篷里转着圈,打量着帐篷里某些和军营气氛不同的小装饰品。
“您很失望吧……帝国皇帝其实做得更好。”海格拉德斯突然回身说到。
“那是您做得比他更好。他一直没有放弃,他的努力比您更单纯,只是……”
“只是他选错了时间、地点和对手!”海格拉德斯潇洒地做了个手势,“不过他也许正好也避免了另一些麻烦,至少他不用过早地和您较量。”
“你想说什么?”
“克里斯汀,不用再隐瞒了,我的夫人……”海格拉德斯把身体慢慢朝艾丽瑟瑞娜移去,脸色渐渐变得温柔了许多。
身体未动,右手食指一竖,一个金色地致密小光点开始在指尖出现。艾丽瑟瑞娜冷笑着看着对方,“合适点。我不想让你太早地接受惩罚,而且。我不是克里斯汀,我是艾丽瑟瑞娜·爱尔达!你正在用龌龊的称呼在玷污神!”
“您需要隐瞒吗?为了谁?哦……那个阿尔伯特是个正直值得信赖的男人,他可以让您放弃女神的威仪而变成温柔的女人。”海格拉德斯停住了脚,看着对方手里那凝聚的一点神力,“而给我地态度,从一开始就是指向坟墓吧。”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逼迫你……”艾丽瑟瑞娜刚说完,才发现自己中了语言圈套了。脸色迅速变红,“你想干什么。难道获得了这个胜利,你还不满足,还想逾越什么?拉尔夏娅现在应该很开心,你没有让她失望……”
那个女人……她为我开心?为我自豪?也许吧,我正在顺着她的心意,为她创造所需要的一切虚荣和光芒,她永远不会后悔她为这份独占的爱所付出的残忍努力。你还想要什么?其实实现他人的愿望,何尝不是种挑战呢?何况这份愿望,也是你的心意之一,与神争夺着一切,这本身就是成就!
海格拉德斯突然大笑起来,因为情绪的放纵而脸上肌肉阵阵抽搐,一直笑得精疲力尽,身体软软地坐回了椅子上。
“你知道前面是什么路,你还要坚持吗?”艾丽瑟瑞娜轻声说着,看到海格拉德斯这种表情,慢慢体会出了对方心里的所想,“其实你可以过得比任何人更轻松,可以享受更真实地爱情,你在强迫自己去超越所谓的极限,去体验生存和毁灭那瞬间变化地刺激。”艾丽瑟瑞娜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变态……现在地你,除了表面上还是几年前的海格拉德斯,但你的内心,已经扭曲了,你所战胜的、获得的,永远都不是你想要的,你只是愿意去欣赏这份胜利下失败者痛苦的表情和他人对你的膜拜。”
嘴角抽了两下,海格拉德斯抬头之际已经是冰冷地表情。
“海格拉德斯,我不知道你到底具有多大的能力,可以猜透神地心思,但我告戒你,你正在把一群无辜的人拉进地狱,其实你有更多、更华丽的方式去释放焚烧你的野心,但不要去伤害他人,还有拉尔夏娅……”艾丽瑟瑞娜说完,又低头去看书了。
“您正在浇灌人们自由的心田,这是好事,希望也包括我,就让凡人的愚蠢代价来应验您的伟大指引吧,而我,就是这个愚蠢团体的代表人。但倘若我们所走出的路同样可以媲美神的愿望,您还会继续指责吗?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盲目的,神的目光到达的地方太远,他们无法看清,也琢磨不透,人们只在乎身边是什么!”
“不要去粉饰你的伟大抱负后面的个人疯狂!你知道是不可能成功的。”
“那是因为你!”海格拉德斯站了起来,怒视着艾丽瑟瑞娜,“我们都看到了这个腐朽的世界,也没有停止对美好未来的探索,看看光明信仰的大陆,美好的心愿表现出的是什么?对,光明信仰已经在慢慢消失,人们已经在迷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羡慕克里斯汀的银狼,你认为人们都是怎么理解的?在他们眼里,银狼何尝不是用鲜血获得的这一切,这就是崇拜和模仿,杀戮从来没有停止过!我,帝国皇帝,你,我们都做着同样的事,但你是神,你可以把最终的正义扣在你所偏袒的凡人身上,而我和帝国皇帝,只是筑起你信仰光芒之下的基石,是违背你意志的无法饶恕的罪孽牺牲。”
“……”
“呵呵,也许我和帝国皇帝对您来说还有用处,被创始神信仰润泽的人们是纯洁的,他们是大陆解放的希望,是新生活的楷模,所有残忍的东西都是旧信仰、旧规则下的肮脏果实,也应该由他们自我灭亡,然后信仰的解放者会结束这些痛苦,让旧信仰下残存的人们得到迟来的醒悟。”海格拉德斯露出无奈的苦笑。
“……”
“我说对了吗?因为神是伟大的,她完全可以轻易毁灭掉我们的痴心妄想,用伟大的光芒去收复人们迷失的信仰之心,但她为什么不那样做?因为她认为神的干涉总无法让人摆脱对神的依赖,以血的代价去唤醒人们对自由的真正理解才是最好的方法……这样的残忍也是包裹着绚丽的光芒,并无法让人去指责,其实……我也很感动神这样的态度,她会让我和帝国皇帝的毁灭都显得有了价值。”
“海格拉德斯,那你自己呢?你就真认为是神首先在抛弃你?”艾丽瑟瑞娜停止了沉默,静静地看着面色激动的海格拉德斯。
“想听个故事吗……”海格拉德斯突然又笑了,表情变化之快让艾丽瑟瑞娜有点措手不及。
慢慢的,一个有关某个小男孩的故事从海格拉德斯的口里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个被隐瞒了亲生母亲、父母各怀心思、并遭受家庭诸多矛盾变化的男孩内心世界被海格拉德斯描绘得活灵活现。
“他是变态……是变态。这个世界没有亏欠他什么,反而在不幸中给予了他更多的补偿,甚至他的报复已经远远超过他本身遭受的伤害,他何以憎恨这个世界,想要去抹杀掉他所厌恶的所有?不光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想把握他人命运,这算是什么觉悟?”艾丽瑟瑞娜平静地说着。她知道,这个男孩一定就是海格拉德斯。
“也许当是借口吧。他要掌握自己希望地一切,是需要借口的……仅此而已。”海格拉德斯没有什么表情,准备起身离开,“现在需要选择的是帝国皇帝,他个人的灾难也许会带来更大的残酷。”
“哦?你要我去劝说他放弃这里回国……因为你也没把握可以完全把他赶回去。”艾丽瑟瑞娜冷笑着,并不表态。
“那也只是时间而已……起码我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这对他对帝国民众都不好,您是仁慈的。应该可以预见到一些事情。”海格拉德斯说完,已经朝帐篷门走去,“我也很感兴趣您能隐瞒到多久,就好象当初的蒂娜一样充满了期待……”
他在拿阿尔伯特威胁我!?如果我不去说服皇帝退兵,他要把这些都告诉阿尔伯特!这个混蛋!艾丽瑟瑞娜气得浑身发抖,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海格拉德斯捏在手里玩弄。
哎……他说得没错。他和帝国皇帝、和最高元老院的争斗其实是在帮助银狼和亚罗特帝国,帝国皇帝也一样,他们地疯狂注定会让人们最后那点维持旧又道德和价值观的信仰崩溃,创始神圣女的大军是大陆的解放者,而不是残酷战争的发动者。
他这算什么,算是为了我牺牲未来吗?可他为什么总要找出那么多尖锐犀利的理由用来掩饰他内心地失落和恐惧,难道他真不希望有美好的未来生活?被打倒的旧势力注定是被人唾弃的,他就那么坦然这些,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
他。也许真得爱克里斯汀,爱得宁可让自己充当最大的罪恶、宁可身败名裂也要成全铸就对方的心愿。让对方的光华更加绚丽。
冷静下来,艾丽瑟瑞娜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海格拉德斯类似自杀前的告别宣言让她感觉全身无力。
不回头了,就这样下去吧,*的世界注定要切掉身上的毒瘤,痛苦是再所难免地,人终究是愚昧,一味的怜悯和呵护会让他们自以为是下去,这份为自由所付出地血的代价,才能让人们清醒。让以后地和平尽可能的长久。
二月十七日晨。
清晨的平原上一片白雾,但天气很晴。缕缕温和的阳光穿透了白障,把军营染上了一层金粉。
营地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一队队普洛林斯军从营地里开出,在平原上列队,而三千多骑兵已经提前朝西出发了。
“艾丽瑟瑞娜,你还要跟随海格拉德斯去攻打吉尔利蒙城?”阿尔伯特有点吃惊,看着远处正和一群军官谈话的海格拉德斯,露出不解的表情,“不是说好我们回鲁修斯联合王国吗?”
“不是攻打……海格拉德斯想让我去调停。”艾丽瑟瑞娜艰难地挤出微笑,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有关我们地身份,肯定已经泄露了,估计不久最高元老院也会知道我们一直在海格拉德斯的军营里,这会让最高元老院更加猜忌海格拉德斯,他在煽动一些情绪,估计刺激最高元老院,所以你要快点赶回鲁修斯联合王国,同伦贝斯将军汇合,我会没事地。”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阿尔伯特断然拒绝,脸色严肃得可怕。
“我真没事,你在也不方便,毕竟你是银狼的军人,这样的外交场合你不适合……”艾丽瑟瑞娜还是摇头。
“这是大陆上最混乱的战争,女人还是少参与好点。”阿尔伯特终于说出了真话,手不停地撮揉着腰间的剑柄。
艾丽瑟瑞娜楞了,脸色渐渐苍白,突然咬牙说道:“你怎么也有这样的想法!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自制领议政院副议长的身份命令你马上返回!就这样!”说完,愤然转身,走上了马车,不再搭理阿尔伯特。
这个封建的时代,哪怕在自由的银狼领,男女地位观念都那么强!在血腥和残忍不分场合的大陆上,其实每个人都无法摆脱,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就真喜欢一个柔弱但有点小聪明的小女人吗?
艾丽瑟瑞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死活不听外面阿尔伯特请求见面说的请求。
慢慢的,感觉马车外阿尔伯特的精神波动渐渐远去,但波列斯等人似乎还在四周。掀开窗帘,已经看不到阿尔伯特的影子,只有重重叠叠的普洛林斯大军在眼前开过。
“爱尔达小姐,阿尔伯特将军阁下已经单独走了。”波列斯从一边闪过,只见他身后站着所有的卫队士兵,显然阿尔伯特还是用军令把这些卫队部下留了下来,“海格拉德斯同意阿尔伯特将军去温灵顿城接拉尔夏娅。”
“哦,那他……没留什么话吗?”艾丽瑟瑞娜小心地问到。
波列斯和巴斯腾互相看了眼,两人都同时摇头。
他生气走了?连一句话都不说了……艾丽瑟瑞娜心里更加不舒服,用力拉上了窗帘。
经过战损整编的普洛林斯大军总计九个精锐军团五万二千人,其中有格利亚斯指挥的三个军团一万五千人,最高指挥由海格拉德斯临时担任,他们将在一个星期后抵达前段时间失守的吉尔利蒙城,为最终赶走帝国大军做出新的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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