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日夜,卫戍军团总指挥部发生猛烈地魔法爆炸,正在紧急召开军事会议的卫戍军团统领将军及其几位联队长全部身亡,菲丽罗尔临时任命皇家禁卫军副统领查希尔子爵兼任卫戍军团统领一职。
二月十三日夜,又有帝国反叛贵族联盟控制地魔法师混入皇宫,企图裹抰皇太子兰斯贝尔克及皇后朱丽丝,但被坚守岗位的皇家禁卫魔法师发觉,皇宫里混乱一夜,禁卫军伤亡惨重,击毙叛乱魔法师达三十人之多。
二月十五日,卫戍军团同皇家禁卫军因为城防调动的一些小摩擦发生矛盾,临时总指挥查希尔偏袒禁军,引起卫戍军团士兵愤慨。
二月十六日,反叛贵族军继续发动全面进攻,卫戍军团防御混乱,外城东门首先失守,近三万反叛贵族军一拥而入。查希尔不得以只能放弃其他外城城防,皇家禁卫军及部分卫戍军团预备队退进内城继续防御,残留在外城的近五千卫戍军团官兵与几倍的反叛军展开巷战,损失惨重,后退无路。入夜,外城混战达到最*,许多重要城区都出现了大火,除两千卫戍军团官兵被俘或投降生还外,近三千人战死。反叛贵族军继续进攻内城,部分反叛贵族私兵开始在外城展开掠夺。
到处都是平民的哭喊和士兵的狂笑,这座雍容华贵的千年帝都所积累的财富让那些从没有来过雷兹多尼亚的偏远贵族们眼红嫉妒,怂恿下的贵族私兵更是把“没收奸臣家产”的命令给无限制地扩散到了无辜平民身上。整个夜晚,外城都被大火照亮,曾经自豪光荣的帝都居民眼睁睁地看着“无数野蛮的外地乡巴佬”把他们的漂亮庭院毁于一旦,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而搬不动,诸如雕像或是巨大的油画,也被反叛士兵砸成了粉末或是付之一炬。
皇太后寝宫的最高点,是更为宽敞华丽的花园式天台,几位女官宫女默默地站在四周,帝国皇太后菲丽罗尔带着冷漠的表情注视着南方。
这里的夜晚不再黑暗,南方的火光是如此的明晃耀眼,一隐一现的橙黄光芒甚至直接照亮了皇城的外墙。初春的夜风寒冷刺骨,但菲丽罗尔却能感受到外城那火光冲天中的烦闷炎热。
庞大的帝都正在经受自几百年前一次大火后更为惨痛的人间悲剧,华丽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没来得及撤进内城、不愿意投降的少数卫戍军团官兵和皇家禁卫军的零星抵抗还在继续,手无存铁的普通民众的一座座豪宅被反叛士兵们敲开,**、掠夺、残杀在每条街道上都那么露骨。而多达一万五千人的反叛贵族军还在朝着内城的城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企图在天亮前彻底攻进皇宫。
遥远的撕杀声到达菲丽罗尔的耳中的时候,已经模糊稀释到了风声中,年仅四十八岁的帝国皇太后菲丽罗尔泪流满面。
走到钢琴前,菲丽罗尔颤着手摸上了琴键,早已是熟透于心的曲谱却在此时怎么也无法从脑子里和谐地灌输到指尖,失去正常节奏和音准的琴音干涩沉重。
四周的宫女都默默低着头,眼看着她们最为尊重的帝国皇太后迷陷在绝望的挣扎中,而对自己的前途,她们一无所知,也不敢去猜测。
“启奏皇太后陛下!”
一个满身都是黑灰和血渍的高大军官冲上了天台,那身漂亮的金甲已经出现了一些破损,身后的披风更是被大火烧成了烂布条。
手一重,几个琴键同时被菲丽罗尔按下,发出了刺耳的震颤。
“有什么事吗。查希尔子爵……”菲丽罗尔没有回头,只是身体微微发抖。
查希尔闭上眼睛,痛苦地表情表露无遗,脸上**了几下,单腿跪地,“皇太后陛下,叛军进攻内城的兵力已经增加到近两万人,皇家禁卫军损失惨重。卫戍军团已经崩溃,臣请放弃内城,退守皇城。请皇太后陛下,皇后陛下以及皇太子殿下从皇宫迷道出城,北上米亚斯王国,臣誓死保护皇宫。不让叛军得逞,待皇帝大军西归平叛,叛军必遭严惩!”
皇宫的迷道,是历代帝国皇帝在皇宫里秘密修建的、可直接通往城北郊外的地下通道,整个帝国,只有帝国皇帝、皇后、皇宫内务总领大臣以及皇家禁卫军正副统领五人才知道确切地点。
逃走!?对……逃走!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就是米亚斯王国的王室公主,米亚斯王国的现任国王科托二世就是自己地舅舅,只要保护朱丽丝和兰斯贝尔克不落入反叛贵族手里,他们的阴谋就不可能得逞!
“马上派人接出皇后、皇太子还有尤里美若达,你把皇城防御交亲信指挥。你亲自护送她们去米亚斯王国!”菲丽罗尔站起了身,“快拿纸笔。我给米亚斯王国国王陛下写信!”
南方似乎传了不和谐的声音,巨大而沉闷。就连远在皇宫深处的皇太后寝宫都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一阵压缩震动。熟知军事的查希尔子爵知道,这是反叛贵族在攻击无果后开始穷凶极恶地动用投石机发射火弹攻击了。
将信小心收入怀里,查希尔站起来,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当场拔出了武器,“皇太后陛下,请随臣下去吧!”
“查希尔,为了防止皇城守军崩溃。我就不走了,你一定要保护好皇太子……”菲丽罗尔又恢复了她以往的温和笑容。平静地表情似乎显示她正准备去参加一次盛大的例行宫廷舞会,将要和那些贵妇们去探讨花艺、音乐或是舞蹈。
“皇太后陛下!菲丽罗尔堂姐!”查希尔都急了,又跪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请您务必出城,臣弟誓死护卫堂姐及皇太子周全。”
“我要是走了,这里会提前崩溃,你们也走不远的……把她们也带上,出城分头躲避。”菲丽罗尔看了眼身边的几个女官和宫女,抱歉地笑笑。
众女官和宫女齐齐下跪,哭成了一片。
“皇太后陛下!那就恕臣无理了!”查希尔脸色一变,握着武器就朝菲丽罗尔走去,一边狠瞪着几个宫女,“你们马上准备陪皇太后出城,如有慌乱不听指挥者,格杀勿论!”
“查希尔,你敢!”菲丽罗尔身体急退,手里赫然出现一根银发针,死死地抵在脖子上,“你敢违抗我的旨意,你也想谋反吗!?”
“……”查希尔收住了脚,默然低头,几秒钟后,含泪跪别。
天已经蒙蒙亮了,但血腥的战斗在继续,随着内城城墙的崩塌,战斗已经蔓延到了皇城,而防守最后一道防线的皇家禁卫军只有区区一千多人还在顽强抵抗,绝大多数皇家禁卫军官兵不是和对手在内城街道上血战到死,就是有组织地退进皇宫进行最后的防御战。
皇城的中心广场上,一千五百名皇家禁卫骑士和少数皇家禁卫魔法师静静地排列成队,这里每一名士兵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地,对着皇家有着无比的忠诚,如今他们,已经放弃漂亮地战马成为防守皇城最后的中坚力量。
慢慢走过这些高大英俊地士兵,菲丽罗尔始终带着微笑。赞许、勉励、愧疚,诸多本想说的话都在无言的微笑中送到了士兵们眼里。
“皇太后陛下,叛军已经快要打到皇宫了,请皇太后、皇后陛下和皇太子殿下退进寝宫,这里臣等可以应付!”接替查希尔担任最后防御总指挥的是位年轻的贵族联队长,也是皇室的成员。
几千的皇家禁卫军短短几日就伤亡殚尽,他们明知道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绝望战斗,为什么还要坚持?为了荣耀?还是为了生存?或许他们从小就被灌输着为帝国皇家而死地信念吧……菲丽罗尔静静地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从他们激动地眼神中似乎也发现了几丝恐惧和迷茫。
哦……他们也是人,也有生命的渴望,他们将来也会是丈夫、孩子的父亲,他们不应该葬送在这没有希望的战争中。
“姓什么?”菲丽罗尔看着眼前有点陌生的年轻联队长,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梅列亚斯·海克曼!”联队长激动中挺起了胸膛。
“多大了?”
“回皇太后陛下,今年二十九岁!在皇家禁卫骑士团任职十二年!”年轻的贵族军官涨红了脸,似乎为自己还不到三十岁就成为联队长而感到羞愧,所以特别强调自己的资历。
哦,和特里希海利斯一样大的孩子……菲丽罗尔点点头,转身面向了宫门方向。
撕杀声已经分外清晰,一阵阵或凄惨或愤怒的叫声不断穿透高大的宫墙,在广场上的士兵间回旋。
“叫他们撤进来吧,然后给外面的叛军发话,就说皇宫将在正午时分开放,叫他们不要做无谓的流血了,我是帝国皇太后,我说的话一定算数。”
菲丽罗尔说完,带着微笑和仅剩下的几名不愿意离开的女官朝皇宫深处最为恢弘高大的一座宫殿走去。
那座在黎明的灰暗中隐现的宫殿,就是菲丽罗尔的丈夫、前帝国皇帝克劳斯特的寝宫。
“春天了,又是两个多月没去打扫,不知道花台上的花是不是又长乱了。”菲丽罗尔走在最前面,步调稳重,就如同她平时前往先帝寝宫做清洁一样。
身后的几位女官边走,边捂着嘴痛苦,虽然努力压抑情绪,但哭声依然传进了菲丽罗尔的耳里。
“没事的,他们再猖狂,也不会在皇宫里乱来的,毕竟这里的新主人还需要人伺候,帝国的宫廷礼仪是需要人去传授的……”菲丽罗尔回头看了眼跟随自己到最后的女官,深呼了口气,“走吧,时间不是很多。”
一个小时后,皇宫外的喊杀声逐渐停止,最后残余的五百皇家禁卫军步兵退进了皇宫,和一千五百名皇家禁卫骑士组成了最后的皇宫防守兵力,但他们的对手也停止了进攻,因为一份来自帝国皇太后的懿旨让反叛贵族们清醒了头脑。毕竟这是皇宫,不到万不得以,在皇宫里爆发血战是说不过去的,而他们的借口,也不过是“劝说”皇太后,而并非武力夺取最后的权力。
二月十七日,正午,皇宫大门徐徐打开,两千皇家禁卫军以整齐的在宫门内的大道两侧站立,就好象迎接皇帝归来的仪仗一样华丽威风,但每个士兵都紧闭着眼睛,无法接受这最侮辱身份地开门仪式。因为那些“身份卑劣的叛军”个个带着“愚蠢而贪婪的目光”一队队从大道开进皇宫,霸占了平时只有光荣的皇家禁卫军才有资格站立的位置。
“哦哦~~~我已经二十七年没有回来了。”一个身穿帝国皇家亲王礼服、老迈地几乎全靠旁人搀扶才能走动的老贵族在一大群得意洋洋的贵族簇拥下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宫门。
“博克莱门特亲王殿下,您走好,这可是您以前的家啊。”反叛贵族联盟头目之一、帝国农务副大臣卡赭莱子爵亲自扶着老亲王,一脸媚笑。
“是啊……不过真是件残忍地事情,没想到回到雷兹多尼亚要废那么多的周折,恩……特里希海利斯皇太子怎么没来啊,我离开雷兹多尼亚的时候。他好象才一岁多……听说皇帝陛下病了,有奸臣把持朝政,我们可要好好处理一下。”
基本上可以算老年痴呆的博克莱门特亲王还一直以为这个帝国的皇帝是自己的哥哥克劳斯特,而他口中地特里希海利斯还是以前的小皇太子,甚至对目前发生的一切也完全没有真实感觉,只当是回家看看一样兴高采烈。
突然被同僚拉出来的博克莱门特成为了反叛贵族集团的领袖。本做为贵族领袖的拉得维希尔反而成为了普通的参与者,但反叛号召却是由他发出。如今的拉得维希尔两眼无光,呆呆地看着两旁脸色苍白的皇家禁卫军,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妻子,尤里美若达估计还在皇宫里,陪伴着女儿和外孙等候着这个帝国最为荒谬地一次帝国贵族反抗行动,而反对的对象,却是他地女婿,这个帝国的正统皇帝特里希海利斯。
看看煽动并以前皇帝之死逼迫自己谋反地卡赭莱众人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拉得维希尔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这场叛乱,无论成功失败。他都只是棋子,那些顺从了二十多年的帝国贵族终于在这一天彻底抛开了自己。
“宰相大人。这劝说皇太后和皇后的事情可能还必须您出面。”哈肯伯爵眉飞色舞,仿佛他已经坐到了比以前更为高贵的位置上。
“亲王殿下,皇太后陛下正在先帝寝宫,她要您和众位大人在皇太后寝宫里等候。”一位军官从宫内跑来。
“哦?先帝寝宫?好象父皇的寝宫早就是皇兄在住了,母后也过世多年,哪有什么皇太后啊,应该是皇后才是,你这说法恐有不妥……”
老亲王稀里糊涂兀自说着。其他人都没当一回事,只是簇拥着继续朝远方那如空中花园般的宫殿走去。
轻轻地用毛巾拂过已经擦了好几次的卧室家具。直到雪白地毛巾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灰色,菲丽罗尔这才满意地结束了有生以来最为认真的清扫工作。
天气明媚,房间、阳台地窗帘大开,昏暗的卧室沐浴在明亮的日光中,露天阳台上,花台里的鲜花早已经过了精心的修剪,刚浇过的清水还凝结在绿叶上,依依不舍般在温暖的阳光中坚持着最后的冰洁。
捧起枕头,放在脸上,深深地呼吸着,似乎在体会那久违的丈夫气息,闭上眼睛,静静地笑着,耳边仿佛又出现了丈夫那略显刻板但含蓄柔和的语音。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也许从此我们不再寂寞地各自守着一半天地。菲丽罗尔用枕头捂住了脸,眼泪无声地渗透进枕头,像是为这个地方留下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以后,你们要常来看看这里,保持清洁。”菲丽罗尔满意地笑了,把枕头放回了原位,起身朝房门走去,但又舍不得地在出门前再次回身静静看了一遍房间,几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女官们没有跟随,只是全体低身跪在了走廊上,唏嘘哭泣声成片,其中一人把一个塞满了棉花的精致婴儿襁褓举过头顶。
“他们应该等不及了,他们多想让兰斯贝尔克成为他们的皇帝,成为他们的领袖啊……”
菲丽罗尔很细心地把襁褓抱在怀里,就好象真得是自己的孙子一样带着慈祥的笑容朝宫殿大门走去。
穿过一列列全副武装的反叛士兵,菲丽罗尔始终带着高傲的微笑,庄重的仪态让那些本兴高采烈的反叛贵族们都略略低头,不得不对着依然在身份上是这个帝国最高贵的女人。
每个人都死死盯着菲丽罗尔怀里的襁褓,尤其是卡赭莱和哈肯这两人,几乎恨不得马上就抢到手。而那个老亲王,居然没在场,因为年迈的他已经在进寝宫不久就按照习惯午睡了。
紧紧护住襁褓,让任何人都看出什么破绽,只当是小孩子正睡得香。来到寝宫最高处,菲丽罗尔站在金属围栏边,带着微笑看着远方千疮百孔的城市街区,不再有任何恐惧的表情。
“大人,我们搜遍了全皇宫,没有发现皇后陛下!”一位将军小心地走上天台,对着一群发呆的反叛贵族汇报。
女儿不在?拉得维希尔站在角落里,眼睛里的光猛闪,脸上出现一丝冷笑,但是任何话都不说,只是把身体转向了另一面。
“皇太后陛下,现在帝国大军已经全部效忠新皇帝兰斯贝尔克陛下,请您带皇帝去正殿举行加冕仪式吧,并让您的儿子特里希海利斯马上返回帝都。”哈肯迫不及待地走上几步,笑呵呵地说着,似乎这几日的血腥撕杀是为了迎接新皇帝而特地做的华丽演出。
“哦?皇帝还需要加冕二次吗?皇帝正带着几十万大军在前线血战,这几十万人同时回来要很长时间的。”菲丽罗尔摸着襁褓,没有回身。
“哈哈,皇太后陛下真是见忘啊,帝国贵族联盟公告早就送达您手上批阅了……如今帝国贵族一心效忠新帝,帝国光辉重放光芒!”卡赭莱子爵更是摇头晃闹,得意非凡。
“无耻!”菲丽罗尔猛然回身,怒视着四周的帝国贵族,“你们曾经是何等的光荣尊贵,帝国历代先皇所赋予你们的身份外衣被你们肮脏的手撕成了魔鬼的装束……你们自私、贪婪、丑恶,当眼前的一切已经无法满足你们的时候,就连这个国家的皇帝都敢去侮辱,去践踏!你们野心披挂着冠冕堂皇的借口,什么为帝国民众着想?”
“呵呵,皇太后陛下可好好在宫里修养,国家大事就放心交给臣等……”哈肯和卡赭莱同时上前,企图去抢菲丽罗尔手里的襁褓。
“皇太后陛下,皇后在哪里?”拉得维希尔突然分开众人,走到菲丽罗尔面前,也挡住了哈肯等人。
“很安全……宰相大人,您女儿是个很称职的皇后。”菲丽罗尔冷冷地看着曾经恭敬有加的帝国宰相,眼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姐夫!姐夫!”
一个声音响起。只见被软禁在皇宫里地瓦得鲁公爵连滚带爬地跑上了天台。
“啊……大姐你还在啊……哦,皇太后陛下!”瓦得鲁楞了一下,赶紧行礼。
众贵族都对着这位如哈巴狗一样的帝国公爵发出了嘲笑,只见瓦得鲁脸色一红一青变换着。
“宰相大人,朱丽丝皇后和二姐肯定是从皇家迷道出城了,我刚才已经看了那地方,有开启的痕迹。”瓦得鲁的声音很低。
菲丽罗尔大惊,身体颤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后退靠在了金属围栏边上。
瓦得鲁的脸更加红了,根本不敢看自己的大姐一眼,而一边的拉得维希尔反而平静得很,只是四周的贵族都发出了惊讶地呼声。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皇太子在就行了,嘿嘿。”卡赭莱阴笑着又走上几步。
“呵呵。是吗……”
菲丽罗尔看看天色,知道就算瓦得鲁出卖了这些情报,朱丽丝他们也走了半天多了,现在出发去追,未必能在朱丽丝出边境前赶到。何况没人知道真正的出逃路线是什么。
手一抛,襁褓划出一道弧线朝卡赭莱飞去。众人大惊,只见卡赭莱脚下一个打滑,顾不得摔倒的危险双手接住了襁褓。
“啊!”卡赭莱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最后额头上出现了大量的青筋。
“诸位。皇太子和皇后现在已经在最安全地地方,不久就会回到皇帝的大军。你们的叛逆会得到最重的惩罚!”菲丽罗尔大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非常开心地看着眼前一群尴尬加恐惧表情的反叛贵族。
“嘿嘿,我们早就做了准备!”哈肯露出了凶态,“博克莱门特亲王,是先帝克劳斯特的叔父,是老皇帝戈尔诺汉姆的亲弟弟,既然兰斯贝尔克不愿意做帝国皇帝,那由亲王殿下来继承皇位也是人心所向,”
“丑恶的嘴脸。其实你们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借口,用一个快要进坟墓的老人来为你们维护利益似乎并不高明……”菲丽罗尔早就猜出了对方有这样地龌龊想法。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冷。
“呵呵,那也比你地丈夫和你的儿子要强,他们两个,高高在上,却把我们往绝路上推,高贵地帝国皇帝居然和我们这些低下的人抢吃的,实在令人遗憾啊!不过,既然事情也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妨再告诉您一个秘密,您的丈夫,就是我们宰相大人代表帝国贵族给予的惩罚,他的愚蠢伤害我们为这个国家付出的忠城,但是更遗憾的是,您地儿子依然继承了他的郁闷,甚至比任何一代帝国皇帝更加愚蠢暴虐,这里,恐怕还有您这位皇后或是皇太后地功劳吧?”
卡赭莱猖狂中将假襁褓撕成了四下飞扬的棉花和碎布,得意地闪开身体,把拉得维希尔暴露在众人眼前。
无论对这个秘密知道与否,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没人说一句话,眼前的事态已经让这个被隐瞒了多年的阴谋失去了实际意义,因为从今天开始,帝国皇室的维克萨尔森家的命运已经走到尽头。
“克里斯汀当年说得果然没错……宰相大人,您真是个好贵族啊……很好……起码我终于明白的真相,可以安心了,也不至于在地狱里因为依然糊涂而失去了方向……”
眼睛一闭,菲丽罗尔说完最后一句,就带着微笑朝后倾倒。
风似乎在努力拉扯下落的女子,但依然无法阻挡,呼啸的风声如绝望的纳喊徒劳地从菲丽罗尔的衣裙上滑过,带起如花一样的裙摆翩翩下落。
一个人影从高耸的皇太后寝宫坠下,无声地坠在了寝宫外的草坪上。
鲜血蔓延开,把新绿春芽都浸泡在纯纯的红色中,华丽的宫裙所包裹的女人安详地躺着,手里似乎还捏着一东西,那是她曾经的丈夫在新婚时亲自为她挑选的发针,一件造型古板的银发针。
菲丽罗尔的脸上带着微笑,那是充满了深深遗憾、苦楚伤感的微笑,但又透出丝丝轻松,仿佛她再也不用遭受孤独的折磨了。
一群被缴获了武器的皇家禁卫军们奔了过来,在离菲丽罗尔还有十几米的位置放慢了脚步,然后一层层地围了上去,把他们敬爱的帝国皇太后围在了中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陆光明历2772年(新历2年)二月十七日,就在兰姆斯草原会战结束的第二天,凯恩斯帝国贵族叛乱军攻克帝都雷兹多尼亚,皇后朱丽丝和皇太子兰斯贝尔克在混乱中不知所踪,皇太后菲丽罗尔怒斥众叛乱贵族后跳楼自杀,年仅四十八岁。
而在二月十五日这天,远在南方西库维纳郡边境的帝国将军提里波斯率领五个帝*团三万人才开始离开驻地朝雷兹多尼亚城缓慢开进,三天后,以科尔诺威特将军为总指挥的银狼鲁尔西顿方面军八个军团(内含三个鲁尔西顿军团)五万余人跨过边境的芬尼斯克关隘进入帝国领土,提里波斯大军没有做出任何阻拦。
二月十八日,帝国前宰相拉得维希尔公爵和前帝*务尚书尼根隆得突然被反叛贵族联盟宣布逮捕,理由就是他们主导了几年前暗杀帝国皇帝的阴谋,还逼死了皇太后菲丽罗尔,反叛贵族联盟同时推举帝国亲王博克莱门特为帝国摄政王,帝国宰相由卡赭莱子爵担任,帝*务尚书由哈肯伯爵担任。同时发出征讨令,宣布帝国皇帝特里希海利斯二世的皇位以及其子兰斯贝尔克的皇位继承权已经被剥夺,新帝将由贵族联盟重新从皇室中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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