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小蒙分开阻碍的士兵,走到光亮处,目光直直投向紧闭的帘子,冷声道,“它曾说过,它要找的情郎,曾允诺过给它最丰富的食物,让它不再挨冻受饿,不再空虚寂寞……”
“闭嘴!”牛车内的声音突然失控,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与平和。
灯草有些愕然,看看小蒙,又瞅着牛车。
安卡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士兵们更是不明所以然。
窒息的气氛中,只剩下烛火叭叭的爆响声。
般若突然攒动四肢,努力仰起头颅,似乎想看清轿内的人,可惜它动作幅度越大,喉头涌出的血越多。张了张口,女人脸缓慢地伸出,完全倒悬的脸露出悲哀与绝望,轻唤了声:“郎……”庞大的头颅沉重地落地,就此了无声息。
小猪抚摸着般若的身躯,脸上神色交错,竟无法定格成一种表情,喉咙里哽咽着,却流不出一滴泪水。
他仰起脸,悲戚地看着小蒙,叹气道:“我的心里,好难过,胸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怎么办才好?”
小蒙冷笑着道:“轮得到我们替它难过吗?它的情郎可知道,就算今天它没有被杀死,它也绝对活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它的身体里长了血肿,这就是为什么,它千里迢迢,拼了命也要找到它的情郎……”
“希望它的情郎,心不是铁做的。”
那几根手指随着她的话一点点捏紧,白得透明的手背爆起根根青筋,轿帘快要被他揪下。手指突然松脱开,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平缓地传出:“灯草,割了般若舌头里的脸,我要用它引出幕后黑手,至于身体,就好好埋了吧!”
灯草不无疑惑地问道:“不照一般程序,拉去销毁吗?”
城主长叹了一口气,“看在它千里寻夫的份上,虽然误打误撞了我的车轿,唉,就算是可怜它吧!”
灯草应了声,照做不误。
士兵们推着破损的牛车吱吱嘎嘎地离开,小蒙冷眼旁观,车内话音一落,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若不是颇有份量的车轴响声,几乎让人怀疑里面空无一人。
一直到牛车消失,全部的士兵撤离,西厢归于黑暗平静,小蒙仍遥望着离开的队伍,若有所思。
小猪在她面前晃动五指:“傻了啊?受打击了?”
小蒙拂开他的手,转眸看他:“刚才你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小猪嘻嘻一笑:“就是想看他怎么装下去。”
小蒙冷冷地道:“般若是你放出来的吗?”
小猪神色严肃地道:“天地良心,绝对是它自己看到牛车发疯,我拦都拦不住。”
“城主为什么半夜到这里来?”象问小猪,又象在问自己。
小猪茫茫然摇了摇头。
小蒙转身,看到伫立在原地的银耳和安卡,二人静静地看着她,都不说话。
她没心思搭理这两个冷血的兽人,擦身而过,提步就欲上楼。
银耳开口解释:“小蒙,我们是不得已……”
小蒙头也不回,哼道:“当然,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
“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主人的吗?”安卡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开了腔,“病刚好,就迫不及待地到处乱跑?”
小蒙更加不拽他,提步又上一台阶,安卡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明天一早出发,计划不变。”
她翟然转身,愤恨地盯住他。安卡抬起金眸,丢给她一个嘲讽的冷笑,长尾巴在身后优雅地甩动,竟顾自己走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