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就有钱就行了么。”徐英廉不由自主答道。
侍者送来整整一大份香煎牛排,装在有脸盆那么大的食盆里,牛排堆得老高,上面点缀着一把香菜和葱白。用两只碗分出两份,分别递到两人面前。
陈华遥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三口两口吃掉,又用筷子在盆子里夹了一块,这才微笑道:“老徐,你对花钱的认知有误区。花钱不是见什么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而是具体体现于与装逼充分结合,在最合适的地方,最合适的时间,做最恰当的事情。什么贵买什么?那不过是暴发户罢了,唬得住拜金女,但真正有品位的女人不会在乎。”
徐英廉对香喷喷的牛排望也不多望一眼,心悦诚服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委员长也!”
陈华遥让侍者把米饭抬来,边吃边说道:“有的女人,她或许只想要一只飘在半空的热气球,而你却给她买直升飞机。她只想要一份可口的甜点,你给她弄一桌满汉全席。她感激你,但她认为你走不进她的内心。这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光有钱不会花,没用。”
“委员长说得很有道理。”徐英廉只能忙不迭点头。
这小子高中时代经历一场失败的初恋,随后在江湖上厮混,做的无非是打架喝酒玩女人,接触的不过是钟若虚、麻雀、黄喉那等没文化的浑汉。吃饱了就睡,睡够了出去砍人,砍累了回来喝酒,酒醉了又吃饭,甚少对自身价值进行反思。这时听了委员长的剖析,不觉眼睛亮堂堂的,听得十分入神。
陈华遥道:“你走到门口再走回来让我瞧瞧。”
徐英廉不明所以,但觉委员长是装逼艺术大师,说话不能不听。依言起身走到酒吧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几个大婶级服务员正望着自己,只好返回座位上。
陈华遥不等他坐好,便大摇其头,道:“你走得那么慌张干嘛?好像狗熊似的,时时刻刻防备有人偷袭,背脊绷得太紧,毫无一点潇洒的意味。给异性的印象首先就不够好。”
徐英廉挠挠头道:“监狱呆了三年,习惯一时间改不过来。”
“停!”陈华遥指着他的手上动作叫道:“不要一有点不好意思就挠头,简直傻气十足,浑小子一般,太不洒脱了,太没气质了!就你这样的,还想挽回初恋女友的心,难如登天哪!”
徐英廉早已傻了,道:“那要怎么做?”
“像我这样。”
陈华遥并不看向对方,一手扶着碗沿,一手抓着筷子,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像高帅富遇到有点小刁蛮的淘气女友,脸上那种包含着无可奈何,又略带几分宠溺的感觉。
果然是装逼艺术大师,连简简单单一个眼神表情都有如此讲究。
徐英廉若有所思,叫道:“我好像懂了!”
“你懂个屁股!”陈华遥骂道:“先吃饭,等会儿我们去象大找个老师好好练练你的形体。”
徐英廉满怀心事,只吃几口就推说饱了,眼睁睁看着陈华遥将堆满桌子的所有食物一扫而空。
“委员长,您吃这么多,真的没事么?”
陈华遥将盆子里最后一滴牛排的汁水舔干净,道:“经过整整三年的低潮期,我的体重终于停止下降,开始回升,需要比较多的食物补充能量。ok,走吧。”向酒吧老板叫一声:“今天的饭菜记我账上。”
原酒吧老板冯雨声调任凤凰大酒店副总经理,现在的酒吧老板是后勤总管玉荆的堂哥,名叫玉培亮,今年三十五岁,没多少管理经验,胜在人很实在。
听委员长说话,玉培亮忙笑道:“记了,记了。”
陈华遥点点头,和徐英廉走出门外。
酒吧客服部的领班大婶伸头往外张望,埋怨道:“玉总,您怎么能这么对委员长说话呢!”
玉培亮愕然不解,道:“怎么?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是老荆特意交代我这么做的。委员长最不喜欢私人消费入公帐,我要是给他公款报销,肯定免不了一顿好打。”
领班大婶道:“哎,说你不懂,充什么愣呢!他们那些大人物哪,不喜欢公款报销是一回事,但面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若回答他说‘委员长来吃饭怎能由您付账’之类的话,委员长肯定拒绝。但他心里会想这人识趣,那你在他心目中一定有所不同,以后多加培养,像冯副总,就这么上去了。”
玉培亮一时顿足道:“大姐,这事您怎不提前跟我说道说道?”
徐英廉上了陈华遥的冷战版奔驰,说:“下面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