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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是正当防卫？”梁寅的脸色不算很冷，但也没了先前的笑意，“正当防卫能折断人家的胳膊吗？正当防卫把人打成残废？”
米小豆愣了一下觉得打成残废几个字实在是言重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算是受伤了也不会那么容易残废的吧？”
“那就要问她了，什么仇给人打成那样。”梁寅本来不想说这件事，但梁媛的任性实在让他头疼。如果小豆也信了她那一套跟他作对，那他这操心费力的是为了谁呢。他难道愿意去给别人道歉说好话吗。
孙菁菁的胳膊他托人问了两个专家，都说以后可能会留下一定的后遗症。别说胳膊里装着钢钉什么的想要和之前一样轻松使力不太可能，孙菁菁是美术专业，伤在右手上以后能不能精巧用笔都要两说。这等于就是毁了人家一辈子的前途了。
受伤的都是学生，家长来了以后情绪激动。他也不想让梁媛出面道歉让她被家长指指点点。但这件事情只用正当防卫几个字肯定说不过去。连律师也说梁媛有一打五的实力在对方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下将对方打成伤残明显是行为过当。真闹上法院，没有证据不好开脱。赔钱不是事儿，可一旦闹大了对她自己没好处。
“律师是这样说的吗？”米小豆完全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些事情，越发犹豫自己的话该不该讲，“如果打官司的话我们会输？”
“不是说会输，只是影响不好。”梁寅叹了口气，“一个女孩子把人打成残废了说出去像话吗？她不在乎，传回家里有她受的。”
米小豆抿着唇不吱声，这个后果比她昨晚想的严重多了，不只是上法院说出真相压一个输赢的问题，也不只是失去自由被家里盯梢的代价，梁媛可能要和这个坏名声如影随形一辈子。梁媛的心肠其实很软，如果知道自己下手的后果这么严重，心里也会内疚一辈子的。如果事情真的这么麻烦，也许她还是把文件痛痛快快交出来最好。胡老师一定会理解的。
“如果我把文件要来还给他们呢？”米小豆轻声试探道。
“谁知道。”前方红灯，梁寅稳稳地将车停在路上，眉心微蹙，“就算把文件给了他，他也就只能做学校的主。顶多就是不用转学了。家长们面前估计没什么用。该道歉该赔偿还是要做的。一码归一码，做了就得担。”
米小豆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蓦地转过身子面对他道，“其实文件在我这。”
梁寅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也没什么好瞒的，大家能群策群力把事情解决才好，米小豆硬着头皮坦白，“我一开始猜文件在胡老师那，但胡老师说他只是黑了网站，说病毒是古原师兄挂上去的。我去找古原师兄要文件。古原师兄说这文件交回去胡老师会被开除，没给我。但是昨天早上胡老师知道这事以后还是让他把文件给我了。他说应该用文件保住梁媛的学业。但是因为关系到胡老师，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拿出来……”
“我不是不想帮梁媛，她之前跟我说胡老师是个好老师，咱们应该保住胡老师。我以为只是转学就好了，所以才没说文件在我这里的事情。”
米小豆一口气说完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
两只眼睛看着梁寅心里慌得厉害。
梁寅没有任何表态。
米小豆等了一会儿等得心脏要跳到嗓子眼。
“你既然不想拿出来，那你昨天为什么要劝媛媛不道歉？”梁寅就事论事的说道，“不是把事情弄复杂了吗？”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米小豆觉得自己蠢极了，不想给他添麻烦却在给他添大麻烦。原本以为整理好的思路顿时混乱起来，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梁寅的脑子里也很乱，倒不是因为文件在米小豆手上，而是觉得米小豆的想法前后矛盾不可捉摸。
眼看着学校快到了，距离上课的时间也不多了，米小豆心里着急又怕自己上课以后事情再发生其他的变化。于是将妈妈的电话和盘托出，又将自己昨晚怎么跟梁媛说的详详细细的学了一遍。说完以后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脑袋红着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