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走到雪菱面前,轻轻抬起雪菱的手,看着雪白玉润的手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不由怜惜的道:“想当初,我贵为德阳公主,而你,纵然只是我的大丫头,亦是贵不可言,谁敢在你面前多说个不字?那时候,就连拈针引线这样的小活计,你都不曾看入眼,皆是那些二等小丫头在做。”
说到这里,德阳又叹了口气,看着雪菱的手背,凤眸中黯光微动,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无奈:“如今,你却执意跟着我受苦,挑水洗衣,做饭砍柴,什么都是亲力亲为。有你如此,我心甚慰!”
“夫人,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您快别这么说,简直是折杀奴婢了!”雪菱眼中泪花坠落,重重的将头磕在井沿上,发出一声着实的闷响。
“傻子,快起来让我看看!”德阳心疼不已,连忙把她拉起来,见她额头红肿一片,不由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瞧瞧,都肿了。”
玉指轻轻划过雪菱的额头,德阳轻轻为她吹着。
雪菱含泪拽下德阳的手,泣声道:“奴婢再怎么累,都只是身体上的苦,可夫人心里的苦,奴婢却无法代替!奴婢心知,夫人心里的苦,就是奴婢再累再难,也难抵分毫啊!”
德阳叹了口气,伸手轻捋着雪菱额头的碎发,轻声道:“如今你我主仆二人已入质子府,便不能再像公主府那样行事。云潜质子府里本无女眷,你我二人也无需再分什么,有什么活计,都得一起做。你莫再说什么千金贵体之类的话,没的惹人嘲弄,就是传到莫总管的耳朵里,也不是什么好话。”
雪菱轻轻啜泣着,心中亦是明白德阳的难处,若是自己再这般维护,可能会势得其反,只得勉强点头应下。
德阳见她明白过来,便笑着将她扶起来,温声道:“那边儿柴火还得砍些,我还未学会,你先砍好了做早饭,我来取水,待吃过饭我再认真学。”
雪菱泪眼迷离的福身,便一言不发的砍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