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灰川绵延千里,宽约百里,由豫州城起始,向极北延去,一路之上,全是烟灰之地,不见生灵。放眼望去,只有灰茫死气,且其中沼泽连绵、蒹葭林立,不知哪里是路、哪里是潭,一旦踏错,悔之莫及。
因此,很多人宁愿绕道很远,也不愿从草灰川穿行。
德阳看着关外之地,心中不无震撼。
“这里暗潭湿沼极多,还有毒虫异象,所以会很危险。茵茵,如果你现在想留在豫州城,我会派人妥善安置。”夏侯永离走到她身畔,站在路边,看着那不断冒出灰蒙气息的草灰川,轻声道。
德阳笑了笑,神色淡然的道:“东都望北昶,云海天涯两杳茫(借用一下《南乡子》,勿怪)。以往曾在书上看到过,以为书中描写有误。如今看了方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意思。我千里迢迢过来,就打算有始有终,岂能在此困足,滞步不前?”
夏侯永离叹了口气,伸手搂过她柔弱瘦削的肩,心疼的道:“茵茵,我虽是一国太子,却一直过着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生活,无法给你一个安稳的居处,还累得你跟着我过这样担惊受怕、辛苦奔波的日子。这一次入川,我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可这世上之事,并非万全二字。我心里实是有些怕!”
德阳侧眸看向他,他目光如水、凝实有神,在看着她时,那份深情与温柔毫不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