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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由于琦玉又安排过来了不少丫鬟、侍女及几个老妈子,加上先前的奴仆下人,这院内院外,顿时热闹非凡。院墙外有兵丁来回巡逻走动,院内一帮女子忙上忙下,这让易铭倍感温暖,仿佛有家的感觉一样。
易铭和李千秋走入书房,推开窗,见夕阳西下、落霞相映,凤凰山层林尽染。在这书房,尚可看见远处城楼及近处街市人家,虽是隔世,但易铭看来,陌生而又熟悉。
易铭正不着边际胡思乱想着,不觉李千秋早坐下来,对易铭说道:“你来这里已是第二天了,对此,你作何感想?”
易铭笑道:“这两天下来,让我既有惊喜,又有不解。”
李千秋却问道:“呃?讲来听听。”易铭亦坐在椅子上,后背靠得老直,说道:“惊喜就是看见了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唉!我问你,这些美女都安排在我这里,你是想让我温柔乡里死,做鬼也风流是吗?我不是柳下惠,把持不住的。让我不解的是,他们都毫无例外的认得我,恐怕我在你的安排下穿越了好多次,你是不是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李千秋笑道:“你的惊喜就是指这个啊!怎么样?我这些女儿还算不错吧!看来我的眼光和审美观念还可以。实话对你讲,这年头兵荒马乱、死人无数,尤其精壮男子死了不少,所以早就比例失调,女多而男少。大凡有个三妻四妾的,也属平常。你属下的那些将军当中,十来个妻妾就是少一点的了,至于七个八个的,则比比皆是。最甚的比如吴能奇、钱虎乙等,妻妾怕不少于四五十人,不是每个人都像赵龙甲那样,只是发妻一个。”
易铭赞叹道:“赵龙甲?真的吗!看来此人是个君子。”
李千秋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适逢乱世,黎民百姓但求有口饭吃、有件衣穿,不流离失所、死于非命就不错了。将这些女孩收入军中,总比被人卖入声色场所和流浪要饭强。只是一些人贪图女色、趁人之危,娶了一个又一个,就这样还嫌不足。天下无耻之辈,大都如此,仿佛世事如此,天经地义似的。我听说高一功妻妾数百人,不知是真是假。对于我军如此情形,下一步你要大加整饬才是。”
易铭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是也收罗了那么多吗?上行下效,我怎么整饬?还有,我问你,这么几个之中,难道都没有能够让你动心的,看来你对我那个玄玄孙媳妇真的一往情深啊!”
李千秋未想到易铭这么问,想了片刻,说道:“你可不要误会,我实则是见她们可怜,就全都收为义女,我还没有在这儿娶妻生子的打算,何况我可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肤浅喔龊。现在她们全部归你,任你发落,你怎样对待都只是你之事,和我无干。至于你后面所问到的事情,其原因我现在不告诉你,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会让你知道的!”
易铭想了想,知道这孙子还有不少事瞒着自己,但见他这么一说,又不便再追问,就开玩笑地说:“你这样不懂风月,该不是不行吧!”李千秋听了,却哈哈大笑,易铭跟着也是一阵的大笑。
停了一会,易铭接着又说道:“你知道的,我们那儿都提倡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婚姻自由,你觉得下一步是否可行?”
李千秋听罢却想了想,答非所问,说道:“难道你想在这里建立一个自由、民主、文明的现代化国家吗?”
易铭回答道:“我确实有这种想法,假如条件成熟,未尝不可呢?”
李千秋苦笑着说道:“你不认为他们的封建思想、愚昧观念、低劣意识和现代社会相去甚远、格格不入吗?他们没有这种心理准备,我认为假如不久后离开你了,你想要急功近利搞什么民主自由,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这有多危险,这是多么的不切实际,所以我建议你切不可操之过急。如若你以为我这是在危言耸听,你只要看看城楼上高悬的人头就明白了……。”
易铭想起了进城时看到的情形,于是责问道:“真是残酷无情、草菅人命,说是抓的奸细,砍了头挂在城楼上,搞得阴森恐怖、鲜血淋漓的。让小朋友看了,晚上都睡不着觉,怎么能够健康成长?你怎么不去制止这种野蛮行径,把这些所谓奸细关起来,赏他一碗饭吃,集中改造不就行了。甚至强化教育,让他知道咱们的好处,思想掰过来了,还可以为我所用。”
李千秋听了,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渐渐高亢起来,大声说道:“我难道事事都要横加干涉,那样的话,他们的行为大多数都是野蛮暴戾的、有违天理道德的。他们心里想的,和我们的看法意识相去甚远。你让他们事事遵从我的意愿、照着我们的方式行事,你认为这样做是否可能?”
易铭深思不语,觉得李千秋所讲,似乎更符合眼下实际。这些人教条僵化,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远非一朝一日可以改观的。
李千秋又说道:“我开始也觉得事事看不惯、样样都想管,单单是他们的那些礼仪礼节,就足以让我反感。见人就磕头作揖、弯腰屈膝,要是相互之间击个掌、握个手不好吗?就像我们一样,但是时间长了,我就习惯了,一切都习惯了。
我理解了他们人人自危的生活状态,时时觉得朝不保夕,所以心怀恐惧。理解了他们对待同类的残酷无情,因为在这残酷的时代,你要么杀人,要么被人杀,弱肉强食、无从选择。
我也理解了他们的奴性,现在,你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的神。要是没有你,他们就会分崩离析、自相残杀。他们也就没有出路、没有未来,会被其他势力剿灭,这样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你还得忍受他们在你面前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勾心斗角、邀功逐利。你将来站稳脚跟后,他们就会让你称雄称霸,如果你势力再大,他们比你更希望让你更进一步称王称帝,因为你不这样,哪有他们的官做?哪有他们的饭吃?又哪有他们的荣华富贵?哪有他们的安全可言?不信你走着瞧。”
易铭听了李千秋慷慨激昂一席话,一时也哑口无言。细细想来,感觉或许真是如此,看来民众的自由意识、民主思想是有个艰难的过程,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确立的。
易铭无话可说,两眼透出窗望着远方落霞,陷入沉思。
李千秋感觉到了易铭的无助,也将心情平复下来,说道:“这些话题太沉重,我们说点别的吧!这样,你不关心思沅吗?我给你说说思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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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铭当然在意关于思沅的话题,他几天以来关心的,是思沅和他这个李三公子的感情瓜葛之事。
李千秋说道:“思沅与我在京城的时候,那时李侔公子与我交好,我们无话不谈,他常来我处串门。他可是出了名的帅哥,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学问渊博、说话风趣,思沅情窦初开,不爱上李侔才怪呢!但李侔公子开始并未在意,毕竟两人年纪悬殊。何况李侔不是酒色之徒,又忙于军务,所以思沅只是单恋而已。不过思沅对于你,虽不憎恶,却无好感,觉得你懒散怪诞,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所以你虽是对她情有独钟,整天心思都在她身上,搞得失魂落魄般,非她不娶似的,但思沅爱的并不是你。”
易铭见李千秋如此说,不以为然,道:“什么样的女孩子,可以让我表现得如此丢脸。”
李千秋却又笑道:“那是你现在还没有见到她,我敢说你要是见了他,魂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