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节:置身他处自惊心,血战雄关先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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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铭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的木床上,他赶紧踢翻被子,一脸惶惑走到木门处他拉开门一看,见自己身处一处院子里,他从房间走到院内,里里外外边走边看,却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原来这是一个有上百房间的院落,院套院、门套门,琉璃飞甍、砖石照壁、高台大屋、亭殿楼阁,门窗间多木雕,并多有楹联、匾额于上。
让易铭惊讶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院子里的住得满满当当身着古装的兵丁,他一间一间挨着看了,一屋之内,十个八个不等,但就是这么些人当中,他一个也不认识。各间屋子里的军士,多数神情木讷躺在床铺上,看到易铭身影,熟视无睹一般。举凡精气神好一点的,也自顾自地忙活着,没有一个理他。易铭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四下走动,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不知身在何处。
易铭见这大宅院内,恐怕住了好几百兵士,看样子是军队强占了当地大户宅院,临时用作兵营。
不及一会,易铭终于看见了一个亲切的身影跑进来,居然是韩知礼。这家伙十六七岁的样子,见了易铭,就抱拳施礼,说道:“公子,你醒了,几位将军等着见你呢!”
易铭听他说的话奇怪,心里想:你这小子,怎么越活越年轻了,你叫的什么?皇上不叫却叫公子,也不过来给老子磕头请安……。
他见韩知礼已走到跟前,倍感亲切,一把拉了过来。问道:“韩三,这是在什么地方?”
韩知礼听罢却不回答,只用一只手摸了摸易铭额头,自个儿说道:“这都一天了,还有些烧。”他犹自不确信,又摸着自己额头,这才又说道:“公子刚来就病了,就发烧昏睡说胡话,好在吕复先生两副药下去,看来好了不少。”
易铭气恼不过,又说道:“老子好端端的,发什么烧?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韩知礼似乎被他一阵火急火燎的问话给吓着了,韩知礼四下看了看,半天才喃喃说道:“公子莫要生气,赶紧和小的过去,李先生也在,几位将军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易铭见他啰里啰嗦、答非所问,正欲打断他说话,韩知礼又说道:“刚才公子问什么?这里吗?这里是宁武呀!”
“宁武?这儿是宁武?”难怪易铭惊异万分,照韩知礼的说法,这个地方居然是宁武。他出发时想要到达的目的地是在自己的时代,哪里会想到会到了这会儿?易铭心里一紧,觉得事情不妙,他想到波卡洪塔斯可能会出了问题,自己不知何故置身宁武了。
易铭不知道为何懵懵懂懂地到了山西,他只以为,恐怕正如李千秋所说,波卡洪塔斯那里出了麻烦。他启动波卡洪塔斯,目的地是在自己时代,照韩三所说看来,差了几百年不说,就地点也天南海北相去甚远。易铭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这回麻烦大了。
易铭正狐疑间,忽见身前走过几个熟悉身影,易铭一看,竟是赵元英、赵元宏、赵元成仨兄弟及云中飞。这四人嘻嘻哈哈说着笑着,自易铭身旁而过,熟视无睹爱理不理,见了韩知礼,也只是一笑而过,算是打了招呼。
易铭见他几个目无尊上没有礼貌,而见了易铭,装作不认识一般,非但不磕头,就连个招呼也不打,这让易铭有些生气。
他心想:云中飞不是远航去了西方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而赵元英、赵元宏应当是在西北打仗,这两个也是统兵上万了的将军呢!易铭见这两人,均二十几岁年纪,一脸英气。而赵元成和云中飞两个,脸庞均稚气未脱,胡子也没几根,恐怕也只有二十来岁。
易铭见此情况,于是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那就是他可能一不小心,就回到了1644年,这时候,李自成大军在进军北京的过程中,受困于山西宁武。
但我们得假定这种可能性存在,若非如此,那笔者岂不是写不下去。所以,各位得耐心读下去,看看后来又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易铭怎么不知道宁武,大秦的那些老兵,举凡参加过宁武之战的,总是将这场大战的情形一再提及。即便多年以后,对其惨烈情景,言语之间,仍然心有余悸。更重要的,是大秦皇帝于这场战争中的英勇表现,可谓勇冠三军、一战成名。易铭总是听到身边人每每说及此事,对他不吝美言、赞誉过甚。对此,他还以为自己贵为天子,自己在那场大战中勇敢无畏的光辉形象,恐怕都是他们恭维他,其中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成分居多。这下见自己到了实地,恐怕要将这段历史重复一回,致使易铭暗地里想:他们说老子在宁武之战中勇冠三军,难道还真有其事?
易铭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趁机又问了韩知礼及随行的思沅、杨明义、秦会等人的情况,韩知礼张着嘴,半天答不上来,表示不知道易铭在说什么。易铭问的急了,韩知礼方才说道:“公子,你说的这个思沅是谁?小的不知道也没有见过,小的也不认识秦会,只是杨明义这会儿和先生在一起,公子去了,自然就见得到他……。”
易铭听韩知礼说来,竟不认识思沅、秦会,感到莫名其妙。他想到来的时候,几人在大秦皇宫一并出发了的,难道、难道这几个让自己弄丢了?
易铭想着,又看了看韩知礼,见他身体愈加羸弱,看上去就十五六岁模样,嘴上还没长胡子,只是那机灵样儿,一脉相承,自这时候就显露无疑。
易铭想不通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问韩知礼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只对韩知礼说到李千秋,易铭更为惊讶,就问道:“不忙,老子问你,李千秋也在这里?”
那韩知礼看了易铭一眼,却说道:“公子看来病的不轻,您不是就与先生一起来的吗?”
易铭大感意外,说道:“是吗?这龟孙不是……?”他本想说这李千秋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眼下却在这里?他看着韩知礼,那厮与他同样迷惑,睁大双眼,惶惑无助看着易铭。
易铭知道韩知礼断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打定主意,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又有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情发生。
韩知礼不断催促,易铭无奈,只好随着韩知礼身后,出了院门,又绕过两处院子,就到了一处更大的院落。大门外有兵士站岗,见了韩知礼和易铭,未加阻拦,韩知礼前头进门,易铭跟了进去。
韩知礼将易铭领进一间宽敞的大屋,那里面有十好几人,正在激烈争论着,易铭一见,顿觉亲切万分。
因为这些人中,易铭大多认识,里头有李侔、赵龙甲、钱虎乙、孙象丙、李马丁、吴能奇、郑可望、王定国,以及李千秋、朱信和杨明义。居中两人,其中一个,易铭早先梦中见过,应是李岩。而另一人,易铭从未见过。
韩知礼走进,向中间一人跪下,说道:“将军,公子带过来了。”
李岩三十来岁模样,中等身材,穿了一身亮丽的铠甲,却儒雅文秀,言谈举止间,风度翩翩。他见了易铭,打量了一番,顿时和颜悦色,转身对身边一人说道:“大哥,先生说这就是咱们家三弟,你看看,像也不像?”
那被称作大哥的人也抬头注视易铭,看了好一会,这才指着易铭说道:“虽然三弟当时只有六七岁,身体不大好,又生得矮小瘦黑。我看他长得高,骨架大,白白净净,有点不像,恐怕先生弄错了。”此人几句话说完就似笑非笑,看着李千秋。
屋子里众人都盯着易铭看,易铭心里觉得好笑,因为这情节,易铭想象过,他奇怪这军营认亲的情景,怎么与李千秋所说和自己的想象,居然这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