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紫铉阁传来了众人熟悉的金铃铛声,只见恢复一脸淡漠表情的徐长青负手身后,沿着竹园小径缓步走了过来。()当徐长青催动舍利子产生的天地异象刚刚结束,陈德尚便带着刚刚醒过来的儿子和未来媳妇守候在紫铉阁外围,准备徐长青一出来就向他道谢。肖恩也在陈德尚来了不久后,便被救醒了,当听到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精彩的事情,而自己一点都没有看到,不禁懊恼不已。
“先生,总算出来了!”见到徐长青的身影出现,陈德尚立刻领着陈涛和谢翎快步迎了上去,抱拳谢道:“这次多谢先生出手相救,才让我这逆子和世侄女得以化险为夷,老夫实在无以为报,送先生黄白之物又显得太过俗气,所以老夫就现行谢过,等将来先生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再去给先生置办!”说着朝陈涛和谢翎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点过来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谢谢,先生救命之恩!”脸色还有点苍白的二人连忙走上前向徐长青行礼道。
“陈翁实在太客气了!”徐长青淡然一笑,上前将两人扶起来,说道:“我施法招魂之前,用同心阴阳结把你们两人连在一起,这种同心阴阳结能够让人心意相通,想必你们对彼此之间的情意都有所了解了吧?”
听到徐长青的话,两人全都不约而同的彼此看了一眼,然后脸上泛起了羞红之色,谢翎虽然很要强,但到底是女儿家,转身将脸埋在了身旁陈豫的怀里,不敢露出来,而陈涛则一脸傻笑的挠着头。
徐长青转头朝陈德尚,笑着说道:“陈翁,看来贵府又要办一桩喜事了!”
“好!实在太好了!”陈涛和谢翎的结合正和陈德尚之意,他看着这对害羞的小情人,也笑呵呵的说道:“这还要劳烦先生选个吉日!”
徐长青也不推托,细细的掐指算了一下,说道:“下个月十八乃是这一年的大吉日,大利东方,很适合成亲,看来陈翁有必要往上海走一趟咯!”
“哈哈!应该,应该!”陈德尚仰头大笑了一会儿,然后吩咐府内仆人去把紫铉阁收拾好,让人打扫一下客房,让徐长青今晚在府里住下。一切吩咐好了以后,他便亲自领着徐长青到客房内,屏退左右后,神色肃然的问道:“徐先生,可否算出是谁要害我家孩儿和侄女?”
徐长青稍微愣了一愣,然后面不改色的说道:“摄走涛少爷和谢小姐一魂一魄的那人是邙山一带有名的邪道魔头,名叫九命真君,他极为擅长摄魂夺魄之术,而且为人极为好色,且喜爱黄白之物。他原本是想要摄走肖恩他们五人的魂魄,但是被我及时发现用五雷灵剑术灭了他一个命魂,不过可惜还是让他摄走了一魂一魄。这魔头摄走魂魄之后,既不加害他们,又不向陈翁勒索,感觉像是收到了什么人的委托,想要以此为要挟陈翁,的确有些蹊跷。”
“用他们来要挟我?”陈德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被徐长青带到了其他地方,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用力一拍桌子,怒声道:“是他,一定是他!难怪他的大将刚刚离开,我这里就出事了,没想到这家伙把老夫都算计到这一步了!”说着他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来回走了几步后,又立刻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担忧起来,猛地一转身,拉住徐长青的袖子,急声说道:“徐先生,快点帮我算算我那凡儿现在的境况如何?”
徐长青没想到自己把祸水东引反倒牵扯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更加涉及到了离家五年的陈家二少爷陈凡,事情似乎变得超出他的估计,也变得有点吸引他了。听到陈德尚的要求后,他立刻开始运用独门的一掌定乾坤,开始算陈凡最近的气运命途。由于陈德尚以前曾经要徐长青为自己和几个太太、姨太太、儿女立长明灯,所以他们的八字徐长青都很清楚,很容易就算出了陈凡这几个月的事情。
不算不知道,一算却着实让徐长青吓一跳,虽然一掌定乾坤能够非常精细的推算出他人所经历过的事情,但范围只是当天之前的两个月和当天之后的一个月。即便是这样,陈凡度过的这短短的三个月却让徐长青看到了一些虽然说不上是是波澜壮阔、但却也起伏跌宕的事情。
看到徐长青推算晚了以后,脸色微变,陈德尚心中不禁一颤,颤抖着声音,问道:“先生,我那凡儿是不是出事了?”
见到陈德尚的表情,徐长青明白他误会了,淡然一笑的朝陈德尚说道:“陈翁,请放心,凡少爷这次虽然有血光之灾,但不会有生命之危。”说着,顿了顿,脸色骤变,神色冷漠的看着陈德尚,说道:“陈翁,你陈家和我九流闲人一脉已经结缘一百多年,彼此气运相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彼此合作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当年就连气势正旺的紫禁城那位皇上皇也都惧我们三分!现在为什么凡少爷参加革命军起兵造反,你购买大量军火支援革命军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丝毫没有告诉我呢?是否我九流闲人一脉已经不入陈翁法眼了?”
听到徐长青的质问,陈德尚先是一愣,很快就变得尴尬起来,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些所谓怕徐长青牵扯进来受到伤害之内的话。
徐长青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打开房门,朝陈德尚说道:“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陈翁已经不再相信我九流闲人一脉了,那明日我就回义庄收拾一切,离开就是。”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今日我已经累了,还请陈翁让我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收拾行装。”
见到徐长青的表情严肃,不像是故作姿态,陈德尚立刻慌了。虽然陈德尚的儿子们习西洋文化,对祖上传下来的那一套深感怀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他不同,他当年是亲眼看着他父亲在义庄主人的一次次指点下,把紫禁城帘子后面那位耍弄得团团转,不但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令她完全失去了对南方的掌握,所以对于任何一代义庄主人,他都是心存敬畏之心。这次之所以会不和徐长青商量,主要还是因为那位从檀香山过来和他在广州见面的先生认为这件事情,不应该再让其他人知道,而他的二儿子陈凡也劝说他,这种事情只能家里几个人知道,这才使得他没有跟徐长青商量。
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让义庄主人跟陈家分道扬镳,这对陈家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陈德尚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顾不得形象,连忙上前,合手作揖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