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顿站在窗边,见我过去,掏出烟询问地看着我,我取了一根,他为我点着。
我俩吐着烟雾,静静地看着外面,夜空如洗,公路上车来车往,这个城市的夜,繁华热闹。我俩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准确地说,我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跟他说话。自认识起便若有若无地交往着,困难之时他总及时伸出手扶我一把,在我好转想感谢他时他又悄然转身。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是捉摸不透的,有时明明离我很近感觉触手可及,可待我真要触到他时以悄悄遁去。
他不说话,我也无言。
在深吸一口烟之后他终究还是开口,声音暗沉。我听红云说了你三弟的事,需要多少?我摇了摇头,说我出来,不是为这个。
他说,我也没认为你是为这个!
我慢慢吐出烟圈,看烟雾碰到玻璃时弥散的样子,不想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他掐灭烟头,飞快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以为他是指尼玛花钱让我陪伴姓陈的事儿,看了他一眼,低头时莫名就泪盈于睫了。他飞快从西服里袋里掏出笔和支票本,签上名字撕下递给我,说了句:银行限额是五十万,你自己看着填吧。然后转身急步离去。
我傻傻地拿着那张空白支票,大脑里也一片空白。这是对我的补尝吗?为那些细细密密的针眼!转身,见大厅门口,红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迎着尼顿,轻挽了他手臂,俩人低语着进去了。
我熄了烟,把支票放进随身小包里,转身进了卫生间,补好妆,重新回到衣锦弥香的大厅,跟人聊天的边巴远远见到我,招手示意我过去,问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让尼顿带来的那个女人找你去了。
肚子有些不舒服。我说。可能是刚才吃多了生菜,有些不对付。
他关心地问:没事吧?要去医院吗?
不用。我说。小毛病。
这时从另一头过来个挺着大肚醉兮兮的男人,路过我身边时,扭头瞪着红红的眼珠上下打量着我,然后猛地扯着我裸露的手臂色迷迷地说青桐,你是叫青桐吧?他们都说你漂亮懂事,果然是美人儿。哥几次你们那玩,都说你被人包走了,这回包期什么时候到啊?哥先预定,侍候我几天!
我摆出职业的笑脸正要应付他,话还没出口,一旁的边巴就直接一杯酒拨出去,拨了那人一头一脸,那人抹着酒水傻不愣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边巴又一拳狠狠砸在对方眼睛上,他捂着脸向后退着,几个趔撅倒了下去。
我顿时有些傻眼,不明白边巴这么做是为什么,正要上前劝边巴住手却被红云悄悄扯住了。
红云压低嗓音说道,别多事了,你没看这么多男人却没一个敢上前劝吗?你陪的这位可是有名的混世魔王,上次无无就是劝他不要骂人被他打了一耳光。你要上去劝,扫了他面子,又会迁怒于你,何苦来着?三个都不是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吧。
边巴一脸戾气,上前狠狠踢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踢得那个满地乱滚,边巴一边踢还一边骂。滚你妈b的,活腻了是吧?你什么玩意儿敢动老子的女人?也不打听打听你爷我是谁?爷捏死你不过捏死只苍蝇
边上一个人估计是被打那人的朋友,上前笑着拉着边巴的手,还没说话就被边巴一拳挥在脸上,接一来一脚幸好那人躲得快才没被踢中,不过边巴的行为却惹火了对方,那人开始回击,扭着边巴爆打他的头,还骂他疯狗!边巴个子小,挨了几拳身子就开始摇晃,其它人围过来纷纷隔开俩人,边巴往地上狠狠吐了口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对讲机喊了声进来,没两分钟就见三个彪型壮汉冲了进来,其中一人查看边巴的伤势,另俩人三两下就把打人的按倒在地往外拖,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惨叫声。
我踯躇过去,轻声问他要紧吗?他挥走查看他伤势的跟班,笑着对围过来准备安慰他的人喊喝酒喝酒,难得聚到一起,别被这点小事扰了兴致。
我从服务生那里取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拿着,轻轻碰了碰他的酒杯,说谢谢你保护我!我故意强调着保护二字,同时向他悄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