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大红锦缎新娘袍,料子是那个苏州老板特意帮我进的,只绣花一项就废了30个工时。
试穿那天,边巴瞪大眼睛看着我,说桐子,你这是要登基?
我理着袍子,回眸笑语嫣然,说我打算上天!那不行那不行。
他说,嘻皮笑脸地搂着我腰,说你要是上天了,我怎么办?
我点着他额头吊起声音说我上天了,你就自由了,可以找漂亮妹妹啊。
那不行那不行。他说,乱摇着脑袋。我只要你,别的女人我一个看不上。
现在想想,当时不过开个玩笑,却一语成谶!
不过上天的是他,我掉进了地狱!
脱掉外衣,看着镜中女人肥砾的身体和麻木的眼神,不要说尼桑,说是我自己也认不出来。
这不是青桐,青青桐子的外表是瘦弱纤细的,腰肢是棉软如柳的,眼神清灵如水的。
而镜中这个女人,一头乱草满身肥肉、脸色苍白目无焦点,仿如沾板上待宰的猪,生活的烟熏火燎已经把我变成了最憎恨的自己。
下意识地把袍子往身上套,只到胸前便再也拉不下去了。
红云盘腿坐在床上往手指上涂着指甲油,头也不抬地问:你那时多重?
100。我说。165,100斤,我是做梦都不敢想啊。
红云感叹地说,再问:你现在多少?
136。我说。
红云翘起兰花指,对着阳光打量涂好的红色指甲油,敝着嘴说:你再这么下去,就别干这行了,另找工作吧。
青袖在一旁接口道:是啊,青桐姐,虽说你聪明,可做我们这行是不需要聪明的,只要长得漂亮就行了啊。
青桔拎着一个塑料袋进来,笑嘻嘻地说姐们儿,来,吃包子吃包子。
管他的呢,瘦有瘦的韵味,胖有胖的美丽嘛。
我取下衣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白呼呼的包子,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叠好衣服,放进柜里,取了袋豆浆一口气喝干,套上衣服转身出去了,身后转来青桔的喊声:青桐姐,你不吃了吗?
红云说得对,我再这么下去,就别想再在这行混了。不是贪恋这个行业,是贪念这个行业能让我快速解决母亲和两个弟弟的需求,当然,内心里也有另一个不想承认的理上,那就是尼桑跟我面对面都认不出我了。
他如此,想必尼顿也如此,那些恩客更如此。而奈何桥上的边巴,肯定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