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周的一切都在坍塌,碎裂,陷落的时候,包包躺着的地方依旧安静的一如平常!</p>
李公公专心专意地守在包包身边,没有做任何事也没有动。他似是眼瞎了耳聋了一般,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然而他臂弯上的拂尘微微颤着,出卖了他彼时的惶恐不安。</p>
和世勒翌盯着炎月的双眼中,光芒愈加呈现出一股妖异的赤红金色。</p>
炎月的双手亦交握在胸口,做着与和世勒翌一样的手势,一身白衣鼓起,像是一个被打满了气体的球。一向淡漠与世无争的星眸里,此刻盛满了冷肃凝重的神色。</p>
即墨玄反常地没有去关注包包,而是守在炎月身边,全神戒备着什么,一刻也不敢放松。他只是凡人,即便武功再怎么高强,对彼时的和世勒翌而言,也不过是蝼蚁而已。</p>
但他谨记炎月的话,有一件事唯有他能办到!他在等待时机,一个一击得手的时机!</p>
包包的身体缓缓悬空而起,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她,要把她吸向浩瀚的天宇。那样奇异的情形,让雷打不动的李公公也变了脸色,伸手想要去抓住,却在那一瞬间被一股看不见的温和力量阻碍。</p>
耳畔响起威严冰冷的声音:“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就提头来见!”</p>
然而明明看着就在眼前的女子,他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李公公丝毫不敢松懈,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奇妙飞向天宇的包包,不敢移开视线,即便明知道这样也起不到什么作用。</p>
然而此刻,女子身上的光芒愈来愈盛,长久的凝视让年老的双眼渐渐干竭——眼角忽然泌出血来,顺着布满皱褶的脸下落。</p>
“李公公,闭上眼吧。”即墨玄掠过去,叹息着为忠心的太监合上双眼,“他此刻已经入魔,他已经不是他了。”</p>
没想到李公公颤巍巍地摸索着抓到即墨玄的手,扑通一声重重跪下,老脸上血泪纵横:“王爷,救救皇上!求求你,救救皇上!”</p>
“李公公!”即墨玄皱了皱眉头,他最讨厌被这种不男不女的太监碰到自己,一片衣角也不行,这一点作为宫中元老的李公公应该是最清楚的,因此他的语气不自觉的溢出了杀气,“你这是想干什么?”</p>
烛光下,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脸上犹自有血色的泪水无声而落,显得苍老而又狼狈。然而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也似乎忘记了手中拽着的男子是怎样的令人害怕。</p>
“王爷,救救皇上!他真的很可怜!”</p>
唯有他知道,和世勒翌给包包写下休书的那一个夜晚,彻夜无眠。坤宁宫的玉器古玩在那一夜皆成粉末;</p>
唯有他知道,和世勒翌决定给包包下五芒蛊虫的时候,同时从刑部大牢里提出了一百个死囚服用了蛊虫;在此后的每一天,他都亲自察看那些死囚的反应,并对他们每一次的身体不适都不敢轻看。</p>
唯有他知道,和世勒翌和司马玉成亲的那一晚,穿着新郎装的皇上其实是在古盛商行的楼顶上,看着心爱女子的睡颜一整夜;</p>
唯有他知道,和世勒翌对任何人好都有企图,唯独对包包是全心全意毫无所图的。如果要说和世勒翌唯一做错的事情,那便是因为他爱包包,而把他亲如兄弟的即墨玄逼上与他对立的处境。</p>
然而当下,在李公公的心里,除了即墨玄,再也没有人有能力把着了魔的和世勒翌救回来!</p>
“能不能回头,就看翌自己的力量了!只是怕时间来不及……”即墨玄望向虚空中的某个渐渐发光的方向,神色开始急躁起来,“缅茨姆峰和卡瓦格博峰的重合时间要到了,炎月不惜动用四大长老和他自己几乎全部的力量,逆天而行。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丫头的命格真的无法改变了么?”</p>
半空中,包包的身体旋转着上升而去,有隐隐绚丽的光华在她体内流转。</p>
看着心心念念的爱人似乎就要被无垠的天宇淹没,即墨玄忽地亮出手中长笛,置放在嘴边:“炎月,我等不及了!”</p>
那边与和世勒翌对峙的炎月忽地举袖扫过来。</p>
一道白光温和而有力地凝固了即墨玄的动作,他的呼吸迟缓起来。少顷,终于放下了长笛,飞身站到了炎月身边。</p>
和世勒翌赤金色的眼眸毫无焦点地对着二人,虽神色警惕,但已微见疲倦之色。</p>
“我数十下,你出手!”炎月低低吐出一句话——那一个瞬间,和世勒翌仿佛是感应到了他所想,眸里金光骤然大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