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提着树枝楞了半天,连忙把大鱼取下,默念咒文后开始再次刺鱼。有了第一次成功后,张昭信心十足,手眼配合以及脑中金字的运用也愈发熟练,刺了几十下后,又挑起一条大鱼。
木筏上堆了十几条大鱼以后,张昭拉动藤索回了岸边,用藤条穿了鱼提回小院。走时点上的灶火已熄,几个猪肘子焖在锅里还是热乎乎的,张昭洗净手把猪肘子去了骨头,然后重新起火炒了一下,放入早就备好的黄豆,加了些水盖上炖煮。
张昭把鱼放进陶盆,摸索着取出内脏,洗得干干净净,在旁边的灶上加水煮熟。闻着锅里渐渐发出的新鲜味道很是期待,结果开盖以后,只见鱼汤上到处飘着一片片的白色鳞片,喝起来是索然无味,他取出一条鱼尝了尝,吐出嘴里怎么也嚼不烂的几片鱼鳞,张昭不明白为什么小镇上那位先生描述的美味鱼肉和这锅里的鱼相差如此之大。
硬着头皮,张昭把十几条带鳞的鱼都吃了。虽然觉得鱼肉并非难以下咽,可又是鱼骨又是鳞片吃着实在费劲。
张昭准时提了饭菜进了养闲堂,各位长老察言观色发觉他好象有点失望。看到碗里的菜是一块块的肘肉,以为张昭今天又失败了。
“小子,我虽然没抓过鱼,也知道那不容易,你不要着急。”盛金好心出言安慰。
张昭一边分发饭菜,一边无奈的答道:“我抓到鱼了,可是那鱼一点也不好吃,还有很多嚼不烂的东西在里面。”
盛金有些纳闷:“我以前吃过啊,鱼肉虽然腥了些,不过倒是挺好吃的。难道这鱼还有不同吗?”
张昭分完饭菜,站在厅中叹了口气:“我吃了十几条,里面骨头多倒也不算太费事,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白色东西。又硬又小,明明我都洗干净了啊。”
闭着眼睛一直听他说话的叔长老侧着头想了想,突然出声问道:“你下锅前可刮去了鳞片?”
张昭茫然问道:“什么鳞片?”
叔长老放声大笑,几位长老都惊异的看着他。叔长老二年前下山被人暗算,双目失明,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大家都不知道张昭说了什么让他如此高兴。
咳了几声,叔长老喘着气笑道:“那鱼吃前要逆着头的方向刮去身上鳞片,端上桌的鱼都是先刮干净的,自然好吃。你带着鳞片吃了十几条鱼,当真不易。”想及此处,叔长老又是大笑起来。
叔长老所知渊博,他笑声平息后,给张昭讲了一下鱼的做法,张昭恍然大悟,敢情不是鱼不好吃。他高兴起来。“多谢叔长老,明天我就按着您的法儿给大家做些鱼吃。”
几位长老都带着笑容端起饭碗吃饭,尝了碗中的黄豆炖肘肉后更是喜欢。肘肉张昭早早煮熟,又在汤中浸了半天,入味十足。加了黄豆焖烂以后,更多了一股香味。
肘肉绵软粘滑,入口即化,黄豆清香十足,嚼碎后就着肉汁米饭咽下,更混合出一种难言的美妙滋味。几位长老觉得这味道丝毫不比昨天的牛肉逊色,一个个吃得都十分满意。
张昭收拾了饭碗出去后,盛金长长呼气:“区区一碗饭就让如今的老盛我心满意足,看来真是老了。”见没有人出言反驳他,盛金笑道:“朱庆臾这次的眼光真不错,他到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小子,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厨子。”
听了盛金这话,几位长老都情不自禁微微点头,就连一向和他对着干的冷长老也深有同感。
张昭不知道长老们对他的评价已经上升到厨子的高度。收拾完躺在床上,张昭正忙着和脑中的金字玩得不亦乐乎。
湖边捕鱼后,张昭对这几个金字有了新的认识。金字散开以后,不仅能幻化成他平时所见所想,还可以对身边一些肉眼不能看到的位置进行探索。而且这种感觉在张昭多次尝试后越发清晰。
张昭平躺在床,脑中四个金字散开在自己周围扫来扫去。无论是床角的衣物,床下的布鞋,还有放在枕边的怪刀,他闭上眼都能一一在脑中浮现出来。
这时他第一次觉得四个金字太少,那团金光只能延伸到自己某个方向两尺远就无力向前,感知再前一些,金光所化境物立即散碎,重新恢复成字。
虽然范围有限,张昭却觉得一样好玩,他控制脑中金光化境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扫扫那边兴趣盎然,过了好久才静静睡去。
转过天来张昭杀完牲畜回了小院,直接就去了湖边,有了前两天的经历,张昭手法熟练的刺中一条又一条大鱼,算计着数量足够吃了才收了手,这时天色还早,张昭坐在岸边发了会儿呆,看着澄蓝清澈的湖水突发奇想。他把那条藤索重新系到腰间,走入湖水玩耍起来。
张昭从木筏掉入水中那次,确实吓得够呛还喝了不少水,但是湖水的清凉起伏也让他有种新鲜的感觉,他系着藤索在浅水处来回翻滚,尽情体会着这种乐趣。
玩了半天,张昭开始到深一些的地方,他的身体也渐渐适应了水中的感觉,偶尔可以在水面上平着身子向前扑腾几下,这下张昭更是玩得起劲儿,直到晚饭时分才上岸。
这天养闲堂的各位长老终于吃到了鱼肉,张昭把捕到的鱼去了鳞片头尾,切成一段段下锅焖熟。虽然做法简单,张昭又是第一次烹鱼,鲜香中带着清甜的鱼肉还是让各位长老赞不绝口。
接下来的日子张昭过得越发充实起来。早起练体完毕,去后厨干完了活儿,提着米面上来,不是去那块林间绿地躺上一会儿,就是去湖边捕鱼戏水。
养闲堂的几位长老虽然不再提什么菜式的事,张昭却还是记在心中,每天变换着花样做着不同的菜送去。他的全心付出让养闲堂中不时传出乐笑,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位背坐的庞长老,除了偶然几不可察的多吃一些饭菜,张昭始终没有看到他的正脸。
湖边所遇的白衣少女也一直未见,那双脚印儿张昭每天打水都要看上一会儿。偶尔在梦里金字也会幻化出一张女人脸孔,张昭醒来时常常分不清那张脸到底是白衣少女,还是自己逝去多年的娘亲。
张昭到灵逍一个月后,脑中金字终于又增加一个,五个金字混成一团金光后,张昭的感知范围也扩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