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甲铸造?”张昭听了鲁八的话十分为难,他迟疑了一会儿答道:“晚辈只是想为岳镇阁挣些名声,并无做铸师的打算,多谢前辈好意。”
他这个反应也在鲁八意料之中:“学铸造也不一定就要做铸师,再说铸师有什么不好?体会一下自己亲手铸成兵甲的感觉之后你就明白了。”
张昭还想推辞,却看见鲁八似是对他使了个眼色:“岳镇阁这些后生们也可借此机会在天兵阁好好交流一下两家铸法,难道你连这个面子还不给老夫吗?”
周围听到鲁八这话的匠师们都觉胸中郁闷,旁人就算想拜在天兵阁一些知名弟子门下还要费尽口舌,如今鲁八以匠神之尊居然会用恳求的语气求人学艺?
在匠师们充满妒恨的眼神注视下,张昭只得点了点头:“好吧,那晚辈就答应您。不过学铸器要多久?两个月够了吗?”
广场上顿时一片哗然:“两个月?这小子真是异想天开,一年生炉选料,三年观火煅材,五年定形打磨。没有个七八年功夫你想学会铸器?我们这些人岂不是白活了?”
“行了行了,不管多久,你先答应就行。”鲁八转身对着其余匠师拱了拱手:“本来今日天兵榜便应公布,可这次只余了五十几件兵甲实在寒酸,为凑齐百名之数老夫想了个办法。”
“诸位将受损兵甲送到天兵阁修补一下,以材质锋韧俱佳者补上天兵榜空余之位。就算没能上榜的朋友也可省下一份材料,当是我们天兵阁送给各位的一份心意。”
天兵阁的匠师铸器技艺高超材料又是白送,何况还有机会重登天兵榜。这个决定让广场上匠师们都起来:“真是好办法,多谢八师宗了。”
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情,鲁八叫上张昭返回天兵阁内,一进大厅正看到侯兆天和几位弟子整装待发:“鲁八,面见了,茶也喝了,我这就回去了。”
“你就不能多住些日子?怎么也得陪我喝光了那些茶啊。”侯兆天听了鲁八的话豪迈大笑:“对我这么没有信心?留着你的茶,等我以后再来喝。”
鲁八叹息一声:“兆天兄,不只是我的茶,你对所有人都很重要,何必……”侯兆天对着他摇了摇头:“难道你忘了吗?没有我出手兽潮和荒族还不是停了战火。天下没了谁日子都是一样过。”
“何况我也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区区洞天境而己。准备好茶等着我来指点你吧。”剑尊笑着对张昭点了点头,带领几位弟子扬长而去。
站在天兵阁阁楼之上,鲁八望着剑尊的背影面带忧色,直到他们已经消失在人群中还是凝视不动。张昭见了他的伤感神情安慰道:“前辈,侯剑尊修为通天,一定可以成功。”
“我知道他很厉害,不过这次可不一样。”鲁八望着西方剑谷的方向一笑:“如果说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破洞天境,那就一定是兆天兄。”
“现今阴阳修者多如牛毛,化生境界虽然少有,整个五玄也有几十位。但是千百年来,任何典籍都没有关于洞天境的记载。我猜既使有人真的破境成功,也不会留在这片天地中。”
“我不是怕他不成功,而是一想起从此之后可能没有人再来陪我喝茶就觉得难过。”鲁八转头看向张昭:“说出来你别不信,这一生中,鲁八只有他一个朋友。”
张昭这才明白:“前辈,我还有一件事情弄不懂,大家都说荒人和兽潮都是咱们五玄的敌人,为什么听剑尊前辈刚才的意思,他并没有参与过那些战事?凭侯剑尊的修为,难道还有什么顾忌?”
鲁八轻声叹息:“荒人兽潮都是为了自身存活而战,兆天兄本来就不赞成划定什么界限,何况五玄这些城池千百年前都是荒地草原,到底谁占了谁的地方怎么能说的清?”
“当年边境战事紧急时,天外青天和玄金各城邀请了几十次兆天兄都不同意出手。荒族和兽潮退却后他特意跑到我这里喝了几天茶,这次知道能和荒族停战通商更是高兴。”
“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件事上看法一致,各方争斗能避免就避免,如果有谁做伤天害理的事当然要过问。这些年来,剑谷天兵阁没和玄金域这些门派结盟,不一样过得自由自在?”
张昭面带无奈也叹了一声:“那是剑尊前辈的实力足够强大,我们灵逍这些年只不过在做自己的生意,结果还是让人两次三番杀上门来,想躲都躲不了。”
鲁八和张昭谈了几句心情开朗了些:“你也知道实力强大的好处,老夫要传你兵甲铸造不就是让你多一项本事防身,你小子推三阻四,搞得好像我鲁八收不到弟子一样。”
“我没学过什么铸造,这刀用着不也很顺手,再说那些铠甲穿在身上又重又闷,还是脚步灵活些,别让敌人打中不就行了?”
“我们玄金域的大半修者每逢战事必穿甲衣,在你看来岂不是都成傻瓜了?需知刀枪无眼,这几百年来玄金诸城与荒人战事不断,身上有件好甲就是多了几条命。”
“那让周兄找玄金城的师傅给我铸一件上好甲衣不就行了?前辈,为什么非得让我和您学铸造兵甲呢?”
鲁八哼了一声:“你忘了身上的万金之髓吗?有这样的炼器奇材却不会铸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然你以为老夫很闲吗?见了谁都要教?”
“何况你那万金之髓颇为珍贵,老夫为给大家一个交待不得不公诸于众,虽然我说只有一滴,还是怕给你招惹上什么麻烦。这才让你和我学些铸器本事,如果真有人想打你的主意,也得顾忌一下我和兆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