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智商有差距
慕怜定神看了萧然两眼，大概是没想到萧然居然句句能猜中事情原委。“的确如此。程舍此人，好大喜功，贪求富贵，当初也是用了卑鄙手段才娶得了刘惠的妹妹为妻。刘惠素来不喜欢这个妹夫，但是偏偏他的妹妹对此人死心塌地，爱得死去活来。刘惠的母亲又极宠爱这个妹妹，刘惠便也没有办法，只得随他去。”
“那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贪赃枉法，此则其一，设局骗婚，此则其二，有这两条，已足够我治他。我若把证据呈交刘惠，他必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敢得罪刘惠，却来得罪我？”萧然不由觉得好笑。
慕怜继续道：“第一，你虽是神女，但并无实权；第二，程舍从来不赞同迎接神女为主，在他看来，他们打下来的天下，功劳该归于他们，不该归于神女，所以他恨不得神女永远不要降世，也恨不得你即刻死亡；
第三，我模仿刘惠笔迹，给他下了道令，密令他在接风宴上试探你。一试智慧，二试雅量。为了让他相信这道令是刘惠下的，所以没有告诉他该如何试探，因为刘惠此人向来喜欢半遮半掩，而且做事多犹豫不决。然后我另外给他写了封信，告诉他他犯罪的证据都在我手里，并威胁他让他在殿上给你难看。如此一来二去，也就顺其自然了。”
慕怜说话甚为平静，但是她的声音很好听，咬字清楚，语速适中，使人听来如沐春风。如果她所谈的是个浪漫的爱情故事，那萧然肯定会听得心情很愉悦，然而她所说的，是个阴谋。
萧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她们两哪里是相差一岁，这智商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虽然明朝的慕怜比二十一世纪的她大了五六百岁，但好歹她也是从小受着义务教育长大的人，这见识应该要高得多才对。
“你就这么恨我呀？既然如此，你该从这里离开才是。”萧然还是不太懂慕怜的目的。
慕怜笑道：“殿下误解我的意思了。其实我是在帮殿下。”
“得了，你刚才说苏苏有张伶俐的嘴，我看你才是，总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我的确是在帮殿下。殿下想想，这官天城，以及刘惠现在所拥有的每一座城池都是他带领将士们辛苦拼杀得来的。而殿下你，什么事情都没做就成功的入主了官天城，甚至地位还在刘惠之上。
虽说大家都明白你对于推翻国师的起义军来说有多么重要，也都承认你的神女身份，但你毕竟是个女子，而且照殿下在接风宴上所说的事，可见殿下也是个凡人。
古往今来，有几位凡间女子曾引兵打仗？有条军令殿下应该知道，那就是女子不得擅入军营。更何况殿下你又拥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所以关于你的房中事以及贞洁事，迟早会被底下的人拿来说事，就是底下的人不敢说，国师那边的人也必然以此为引线，想尽办法引发大火。
若是现在不把这件事解决了，等到国师那边的人来大举发事，那解决这件事可就要麻烦得多了。”
萧然听明白慕怜的意思了，也发现慕怜果然把黑的说成了白的。伸手扶慕怜起来，萧然道：“可你虽然把这件事抛了出来，却并没有解决掉呀。”
慕怜摇摇头：“其实殿下你已经把这件事解决了。其一，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了程舍。说不定现在程舍还在冒冷汗，因为他万没想到让他做这件事的刘惠居然不给他求情。这样也解决了官天城中很大一批和程舍有同样想法的官员乡绅。
其二，你所提出的那个方案，要么放你离开，要么阉了所有男人，说实话，这点着实霸气，当我听说时，都不由得佩服殿下的胆略。所以不管谁再提出你是女子一事，这句话都可以将他压下。”
“那万一他们选择让我离开呢？”
“目前不会。目前各地起义军十分散乱，各自为政，甚至互相攻击。但是大家都明白，若想推翻国师，必须团结一致。而天下只有神女才能将大家团结起来，并且师出有名的去讨伐国师。所以目前刘惠绝不会让你离开。至于以后，就要看殿下你在军中能取得何种威望了。”慕怜说完了，等着萧然发话。
萧然心里叹了口气，再叹了口气。她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呢。这里的勾心斗角也太严重了，她才来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事，而且背后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故事和原委。那越往后走岂不是会越多？
看慕怜一派云淡风轻，谈论这些天下大事犹如谈论菜谱一样轻松，萧然不由好奇：“你真的只是沈述的小妾？”
慕怜诚恳的点点头：“是的。”
“虽然你说你是在帮我，但接风宴上发生的事情着实让我生气。你送上门来不打自招，就不怕我把你给结果了？”萧然抹了抹脖子。
慕怜低头福礼：“还请殿下恕罪。”
萧然现在一点也不怪慕怜了，她并非不是识大体看大局的人。慕怜做这件事之前没有和她商量，这点确实让人气愤，可是萧然也知道，慕怜没做错。
而且，如果萧然没猜错的话，慕怜应该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试探。虽然刘惠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程舍到底在闹些什么，但是刘惠阻止着阻止着就不阻止了，想必就是想试探一下她这个神女的底，毕竟是起兵大事，关系天下人的生死，他们不得不慎重。
而慕怜也是想试探。以慕怜的性格和能力，她应该不想待在这个让她受气的地方，可她却留了下来，不就是想看看她这个神女能不能成事吗，不就是想试探下她这个神女能不能为她报仇吗。如果她发现不能，说不定直接转身就走人了。
“额，不要叫我殿下了，虽然你年轻了点，但毕竟是沈约的后妈，还是叫我的字吧，萧然。”萧然让慕怜入座。
慕怜很有分寸，当即拒绝：“这如何行？而且沈约如今也不在这里，殿下与沈约也没有名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