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便站起身来,走上了台阶。在萧然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敢拦。
沈约走到龙座边,拉过萧然的手,笑道:“我现在不是一个臣子,我也不是以臣子的身份和你说话。我说去就去,不需要你的同意。”
群臣一片沸腾。虽然都知道沈约和萧然之间的事情,但是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亲热还是头一回。
萧然不禁有些羞赧,但也很是感动。“好。”既然要同生共死,那就共同奔赴危险的地方吧。
于是成都府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为萧然御驾亲征做着各方面的准备。最近的驻军全部调了过来,为萧然保驾护航。神女卫抽动三分之二,御林军抽动三分之二,再带上十个太监二十个宫女。
丛郦和寒蝉用了最短的时间把能搬走的东西装上了马车,军队用了最短的时间集结待命。
一个月后,萧然的銮驾从成都府出发,前往剑阁县。国师的大军已经深入到那里。
那里山高陡险,易守难攻,适合埋伏,可是却不是所有的战斗都能靠埋伏生效。
萧然的銮驾走得不算快,因为物资实在太重,所以整整走了十天才走到剑阁县。
这十天每天萧然都在煎熬中度过,要涂很厚的胭脂才能掩盖住难看的脸色。
沈约脸色同样不好看,每次收到急报都会苦着脸好一阵子,但面对她时又勉强笑起。
计古田在路途中要求参与军政要务,萧然开始时不同意,但是计古田却当场就一个问题和沈约展开了唇枪舌战,二人经过一番讨论,居然找到了解决方法。沈约便答应了计古田的要求。
于是萧然现在每天都能发现,沈约和计古田老是黏在一起。萧然实在神经紧张时也会想,这,二人不会有奸情吧?还是挺配的。算了,你们在一起得了,我是多余的。
然后沈约就会过来各种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局势总会好转。而计古田则变着法儿的哄萧然开心,要么突然来个魔术,要么弄点新食谱,甚至还忍痛捐钱给国库。
萧然于是又想,好吧,你们果然不适合在一起。
到达剑阁县后,萧然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巡视伤兵营。伤兵营的伤兵十分凄惨,数量多得萧然根本数不过来。
虽然萧然很想让端木英君插手伤兵营的医务事故,但是又不行,毕竟自己身边的人也很多,炮火刀枪无言,端木英君必须带着医女们随时跟着自己。
萧然给伤兵营发了一些食物和药材,巡视了一圈后便离开了。萧然的这个行为大大的鼓舞了士气,使得士气高涨。健全的士兵们更加想要建功立业,伤兵们有很多都无药而愈,因为他们已经战胜了疼痛。
在前线的将军们全部来叩拜萧然,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其实秦国的边防线很长,但是国师却选择了最难攻打的关防。原因是这条路离成都府最近。
萧然觉得自己现在离国师又更近了,会不会国师那么凑巧的将公良玉等人擒住,就是为了逼她御驾亲征?
想想,公良玉等人哪里那么容易被擒住?仔细分析一下当时的战局,就会发现,国师就是专门冲着擒人去的,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大将也无所谓。
萧然有些无奈,现在已经这样了,即使知道这是个套路也没有办法,她必须往里面钻。
萧然决定利用蜀道的优势打埋伏战和游击战。这些萧然在之前都跟将军们科普过,将军们一听就知道萧然所说的是什么了。
只是有一点,蜀道实在艰险,大炮什么的工具根本运不上去。萧然让等两天,她已经让人去调热气球去了。
这两天,国师每天都在朝萧然逼近。虽然步伐已经慢了很多,但是仍旧在不断的前进。
好容易将热气球调来,萧然赶紧让人将大炮运上山,人则分散开上山。集体统一穿着军绿色军装,用伪装制造优势,将敌人打散,然后引向别的方向。
萧然的这一招还算管用,虽然具体解决措施都是计古田和沈约想出来的,但是萧然还是稍微放心了些。
十几天下来,国师居然止步不前了。军营中开始编纂赞扬萧然的歌曲,说萧然的确是神女下凡。
然而这个方法在十几天后就不管用了。国师发了狠,直接将三十万大军集合起来,一起进攻。这三十万大军无论上下下山,过河拆桥,都集中在一起,用各种令旗指挥,互相联合,绝不分散,违令者斩。
萧然的十几万游击队很快被逼得往后退,就连大炮都被对方抢了去。
一个月后,国师的大军和萧然的大军终于在一处比较平坦的峡谷里对峙。
从人数上来说,双方军队差不多。萧然这边三十万,国师那边还有二十九万。但是国师的军队无疑更加精良。
萧然坐在大军之中,站在銮驾上,用千里镜往国师那边的銮驾望。但是国师坐在銮驾里面,萧然根本看不到国师的样子。
左右一看,前后一看,全是黑压压的人头,着实渗人。
沈约道:“等会儿如果情势不对,我们立刻撤退。到时候我骑马带你离开,神女卫护驾。”
萧然微有些悲凉。“如果败了,逃去哪里?”
“三十万大军,他们根本杀不完。更何况,我们不止这三十万。我们退后一步,驻守下一座城池。”沈约怕萧然要和大军共生死,不由紧张的劝道。
萧然看出了沈约的紧张,便忙点头说好,怕沈约担忧。其实她根本也没想到过要和大军共死生。因为她留下来,只会拖累大家,到时候他们就只有死,没有生。
两军对垒,大将优先上阵厮杀。萧然直接略过了这个步骤,当对方大将跑出阵营后,直接下令进军。
于是双方大军很快打在一起,一片混乱。灰尘黑压压的飞了满天,耳边全是刀剑相接的声音,不管是谁在你耳边说话,都必须大吼你才能听见。
你的呼吸是不顺畅的,只能闻到灰尘。连秋风都静止了,天地失去了颜色,只有红色,血红色。
萧然用千里镜,看着那些人互相厮杀,然后一个接一个倒地。有的人能以一挑十,有的人根本就挨不住一刀。
萧然心中堵着,根本梳不通。生命如此脆弱而短暂,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渴望着不老药。萧然似乎此时才意识到原来那些人抢夺不老药是有道理的。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站着的人越来越少。这场仗从早上打到了黄昏。残阳如血,将本来就是一片血红的土地映得更加让人望而生畏。
这是一片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