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曾麻子,不得好死呸!
想到那一包已经开封的套套,初七心里一阵恶心。想到曾麻子跟周寡妇有一腿,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清高,不可接近的样子,他心里的厌恶感蹭蹭的增长,不知不觉对刁灿也有了反感憎恶之意。
初七在外面游荡到深夜才懒拖拖的回家,他想到去附近东风大桥下将就一晚上,可不愿意去面对卷缩在桥洞下那些蓬头垢面满身都是疙瘩,驻扎千军万马跳蚤大军的流浪汉。
也想到在街道边行道树下坐到天亮,却又怕巡逻民警看见,给他扣一顶三无人员的帽子,还得麻烦曾麻子去派出所取人。
这样那样的想法最终逼得他不得不回到大杂院。
夜色中的大杂院很安静,门口一盏要死不活的灯散发出昏黄的光,照着一通高低不平的青石板一路通向他跟曾麻子的家门口。
大杂院里的人好像都在沉睡中,没有谁注意到曾麻子家的林初七双手插袋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赶。
初七到家门口,伸手推门,门却毫无阻力的开了。
算曾麻子还有点良心,至少还给他留了门的,一进门,一股子刺鼻的气味差点把初七搞吐。他皱皱眉头,深吸一口气,是血腥味。该死的曾麻子又玩假死的把戏,他心里骂,开灯、不由得怔住。
地面上一道刺目粗劣的血痕,一路延伸到曾麻子的卧室门口乃至更进一步。
初七有觉得不对劲,在以往曾麻子用涂料作为假死的工具之一,可今天好像不是涂料,倒像是真血,因为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想到可疑之处,他蹲下,伸出手指捻一点送到鼻下嗅闻——
闻一口是真的血腥气息,初七脑子里嗡一下,心里咯噔真实大跳,惊得他一个健步冲的跑进曾麻子卧室里。
啪——啪!
初七按动两下,灯没有如期的亮。他的心急速下沉,口里大喊:“曾麻子,叔叔……”
就在他大喊之际,一股冷风从后脑勺刮来。这是刀带着寒意劈来的风,初七灵活一闪,身子贴在墙壁上,想借助小天井的光线看清楚劈他的人是谁。
无奈光线太暗,劈初七的人,在他灵活一闪避开之际,一溜烟跑了。
初七撒腿就追,同时口里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这一喊,大杂院里所有黑漆漆的窗口都开了灯。唰——所有的亮光照得大杂院如同白昼,那些栽种的植物叶片都照得清清楚楚的。
初七追了一阵子,不见了目标。沮丧的低垂头,欲哭无泪的样子,看着从门里出来大杂院的邻居们带着哭腔说:“我叔叔遇害了。”
邻居乍一听还以为初七在玩笑,平素他就爱跟曾麻子玩假死游戏。直到看见他真的在哭时,人们才真的吓住了。
有人报警,有人指挥说别破坏现场。
刁灿母女俩好几次想冲进去看,都被屋里那一道刺目的血痕吓住。
有派出所警察来了,对现场进行勘察。
屋里重叠分开的血脚印,其中有初七的,是从屋里跑出来追那个人的。那么另外的就是杀人凶手的?曾麻子死得很惨,喉咙被割断,那血流得满床都是,染红了铺盖。
他好像是先被割到咽喉,然后挣扎着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而那个潜伏在屋里的凶手,是想看他死了没有,要么就是想在屋里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