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腾飞、吴璘、马扩、刘锜四人来到后院,烧香祭天,一同行了结拜的隆重盟誓,四人齐声道:“念罗腾飞、吴璘、马扩、刘锜,虽然异姓,结为兄弟,同心协力,救困扶危,祸福与共。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若有半分虚情假意,愿教天诛地灭,天人共戮。”</p>
四人互报年岁,以长至幼:马扩四十八岁,刘锜三十七岁,吴璘三十五岁,罗腾飞二十八岁最小,四人以兄弟相称。</p>
马扩满面红光,兴奋大笑:“四弟你年岁最小,成就却是最大,了不起,了不起啊!”</p>
罗腾飞笑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三位兄长各有其能,只是让小弟抢了先,先遇上发展的契机而已。”</p>
罗腾飞这到不是恭维,他们三人中除了马扩性子偏激,连续错过两次发展的契机以外,其他人各有自己的发展契机。首先是吴璘,一说吴氏兄弟,世人便以吴玠为先,其实吴璘之能,决不再吴玠之下。只因吴玠为兄在前,当他取得了不亚于甚至超过其兄的功绩时,却依然无法摆拖兄长的阴影。</p>
还有刘锜,刘锜前半生默默.无闻,可顺昌一役,却直接打的完颜兀术退出了江淮一地,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p>
马扩摇头道:“二弟、三弟或许还有.契机,但为兄却不行了。不久前,右相张相公命我去但他幕僚,被为兄拒绝了。为兄虽多方从事文职,但最想的还是上阵杀敌,岂肯当一幕僚?”</p>
罗腾飞笑道:“这有什么?”</p>
吴璘苦笑道:“四弟有所不知,那.张浚为人小气,虽有拳拳报国之心,然志大才疏,而且偏激自傲,书生意气,不听人言。大哥得罪了他,恐怕难有出头之日。”</p>
罗腾飞眉头微皱,有些不敢相信道:“张相公果真如.此?”他对张浚的印象不错,尤其是那在朝堂上表现出的主战的思想,很对他的胃口。</p>
刘锜点头道:“四弟有所不知,我南宋落入如此境地,.张浚实乃罪魁祸首之一。当年金兵南下,所向披靡,我大宋大宋精锐几乎全失,唯独在西北抵御西夏的精锐部队健在。自古精锐出西方,我们西军历来是大宋王朝中最有战力的军队。朝廷欲以西军抵抗金兵,钳制金兵南下,以张浚为川、陕宣抚处置使,连兵五路,号称四十万大军,实兵十五万余,来战金国。为了这一战川陕调动了一切物质,将西北所有战马运至前线。金国闻讯急调完颜宗辅、完颜娄室、完颜兀术三员大将来援。当时我军兵力远胜金兵,大将曲端、王彦皆提出了正确的作战方针,以占据地利以克金国骑兵。张浚自以为是,非但不听,反而将曲端贬罚。当时,我官居泾原帅,也曾向张浚提议,既然他认为我军势大,可正面战胜金国,那便趁金兵远来疲乏之际,展开攻势,以用我军以逸待劳之便利来打这一仗。”</p>
罗腾飞点头同意,若他是张浚会用刘锜之法,曲.端、王彦的战术或许精妙,但不是他的作战风格。</p>
刘锜随即苦笑:“.我刘锜一生傻子见多了,但没有见过张浚这么傻的傻子。他当时怎么说的,我此刻还记得,他说‘我大宋之师,堂堂正正,岂可投机取巧?夫战,必投战书,以定地点时日,例行决战。’”</p>
罗腾飞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仗还有这么打的?</p>
过了良久,他苦笑道:“这张浚……我服气了。”</p>
刘锜叹道:“张浚讲仁义,可金人不这么讲。金人本就善战,兼之敌将完颜娄室智计过人,很快便发现了我军的漏洞。我大宋五路大军十五万众一战溃败,几乎全军覆没。加上张浚对曲端不公,使得曲端部下张忠彦等将心生不满率众降金。我大宋唯一能抵抗金国的军队,便如此轻易的被张浚这个在战场上讲道义,讲仁义的书生败光了。若非当时完颜娄室哮喘复发,若非当时三弟与其兄长吴玠以败卒于和尚原大胜金兵,抵御了金兵攻入川蜀,那张浚便是我大宋的千古罪人。”</p>
都是自家兄弟,刘锜这话说起来也没有了顾忌,话语中充满了对于张浚的不满。他也是西军出身,对于张浚这“天才”的指挥,使得西军覆灭,自当充满了愤慨。</p>
罗腾飞沉吟半响道:“不如大哥跟我回江州吧,我麾下神武前军新建不久,缺少的正是大哥这类的人才。只是如此却要让大哥屈居于小弟之下了。”</p>
马扩闻声一怔,随即大喜:“这又何妨?能够继续上阵杀敌以是天大的幸事,不论如何,总比此刻守着这没有任何权势的虚职更要实在。今日我便辞去这一身职位,跟四弟返回江州。”</p>
吴璘、刘锜立刻向马扩道喜。</p>
罗腾飞又对刘锜道:“二哥,你有什么打算?”</p>
刘锜笑道:“这个无需四弟操心,二哥父亲是西军的名将,倚仗父亲的荣光相信不久,官家便会给我一个实务。”</p>
四人相互畅谈,大有四人齐心,天下共有的架势。</p>
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吴璘终要返回川陕驻守,而罗腾飞也要返回江州重新规划神武前军,刘锜则在临安等待时机,一飞冲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