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凌晨两点,这座城市已然陷入睡眠,除了稀稀落落的路灯,没几家灯火还亮着。
两人终于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
许苏白抱她到床上,揭开裹在她头上的干发帽,用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
他们面对面坐着。
云栖久早晨铺得平整的床被,此时布满了褶皱。
她的身体还泛着红,部分肌肤残留淡淡淤痕,累得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最后,额头抵着他的肩,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许苏白哑然失笑,耸了耸肩,“喂,云六三,不该是你来伺候我这个酒鬼就寝么?”
云栖久被他颠醒了,又没完全清醒。
她迷离惝恍,恍惚意识到,许苏白可能没她想象中醉得那么厉害。
枉她还怀揣着跟人相亲的那点心虚,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他,抚慰他,一心想要消磨掉他那些负面情绪。
她费了不少功夫,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合着,是在送羊入虎口。
她一偏头,惺忪睡眼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文身。
她凑前咬一口,没用什么力气,迷迷糊糊道:“许苏白,你下次轻一点好不好?我觉得……我快被你弄死了……”
“你这不是还没死么?”许苏白一手撩着她的发,一手拿着吹风机。
云栖久双手向前伸,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肩窝里,嗅着他身上与她如出一辙的沐浴露香味,嗓音甜腻黏糊:“都说快死了嘛……”
许苏白笑:“快要爽死了,是吧?”
她娇嗔地骂他:“流氓。”
翌日,云栖久被闹铃吵醒。
她疲惫不堪,全身酸痛得像是搬了一天的砖,连睁开眼都懒,更别提起床了。
闹铃不知疲倦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十分聒噪。
“嗯……”身旁兀然传来一声略显不悦的闷沉轻哼,一条胳膊搭在她的腰上。
云栖久眉尖一动,眼睑慢慢掀开,看见许苏白就睡在她旁边,眉眼舒展,呼吸绵长。
她依依不舍地蹭了蹭枕头,这才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关掉闹铃,起身洗漱。
她烤了几片吐司,又泡了两杯牛奶。
自己吃掉一份,另一份摆在餐桌上,等许苏白醒来再吃。
她赶时间,没上底妆,也没描眉,只是抹点口红增添气色,就挎上包,准备出门了。
临出门前,她蹑手蹑脚去到床边。
看许苏白还在酣睡,她小心翼翼地亲他一口,口红蹭到他唇上,带了点红。
她勾起唇角,视线下移,锁定他脖颈的文身。
自打他把“63”这个数字文在了玫瑰花瓣上,她就特别喜欢亲吻他的文身。
此时,上面的吻痕,还没完全消掉。
她动了坏心思,把口红蹭到他的文身上,为那朵玫瑰涂抹上艳丽的色彩。
亲得正起劲,冷不丁听到许苏白的声音:“你今天是不打算上班了吗?”
她一怔,这次的唇印没印对位置,偏到了蛇头的位置。
徐徐抬头,发现许苏白连眼睛都没睁,她有点怀疑自己刚刚产生了幻听。
下一秒,就见那张点了她口红的薄唇翕动,许苏白说:
“要不你开我的车去上班吧?不然……算了,就你那车速,肯定也会迟到,你还是打车过去吧。”
云栖久讪讪道:“你醒了?”
他缓缓掀开眼帘,喉结动了动:“嗯。”
云栖久叮嘱他道:“早餐在餐桌上,你等下醒来记得吃。我把备用钥匙放在玄关柜上,你走时,记得要反锁家门。”
“知道了。”许苏白应着。
云栖久抹开刚刚那个亲偏的唇印,娇声说:“这个,你不准抹掉。”
许苏白咧嘴笑:“好~你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云栖久知道没时间可耽搁了,赶紧出门,乘坐出租车去通讯社。
一进大厦,就发现有不少人在打量她。
这种目光,她很熟悉。
她搭乘电梯上楼,走进办公室,边跟同事们打招呼,边打卡。
随后把包放在办公桌上,给电脑开机。
一个上午过去,她发现对面那桌的女实习生,时不时就会往她这儿睇一眼。
“小雅。”云栖久叫她。
正在打量她的刘舒雅一惊,忙站起身,椅子腿刮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久久姐。”她说。
“我刚刚收到了一篇稿子,内容不错,但是整体语言风格太过板正,不适合发到网络平台上,我把稿子发给你,你看看要怎么改。”
云栖久说着,把稿件发送给她。
“哦,好,好的。”刘舒雅忙不迭应下,坐回原位。
被工作分散了注意力,她终于没那么频繁看她了。
午餐时间,徐娅下楼,到云栖久的办公室,找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两人打好饭菜,找了个地方坐下。
徐娅用叉子卷起一口意大利面,塞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咀嚼,口齿不清地说:“昨天许苏白来接你下班了?”
云栖久吃着饭,“嗯”了声,从裤兜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进来。
徐娅:“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说?”
“大概能猜到。”云栖久说。突然发现许苏白往她不常登录的微信小号里,发了不少消息。
她刚要点开,就听到了徐娅的话:“他们说,你出名后,找了个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