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卡尔当然察觉到了吉斯反应力的下降，但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突然出现后，吉斯整个人好像又活了过来。先是放弃了护住胸口的抵挡，硬生生地顶住卡尔的拳头，冲了过去。左手的毒牙撩、刺、划三种攻击不断施展，让卡尔的手臂、胸口顿时爆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卡尔单手格开吉斯的左手，而吉斯迅速将毒牙换到了没有受到钳制的右手上，接着反手一刺，卡尔的手背多了一个血洞。
在吉斯要抽出刺穿卡尔手背的毒牙时卡尔五指用力，短短的指甲扣进了吉斯手指的皮肉那样用力。这时吉斯完全被卡尔钳制，无法动弹了。
卡尔低垂着头，阴影遮住了他表情，血液流速加快，胸膛快速起伏后，开始提起了一口气。
手臂上突起的肌肉，是身体主人在激发自己不能妥善控制的力量，粗糙但是狂野。被贯穿的手背上，潺潺流出的鲜血迅速打湿了卡尔的手臂。一种生命流失的虚弱和皮肉完全开裂露出经络的痛苦都还是没有让卡尔松开五指。
终于，在那口气被提起，压住的刹那，卡尔的双手猛然发力，右手掰断了吉斯的手腕，左手错翻了吉斯的上下臂的骨骼。
吉斯感受到的痛苦瞬间将他从舍生忘死、一心要同归于尽的心境中打落。在双手被废的刹那，吉斯无力地松开了那颗毒牙，卡尔也同一时间松开五指，让手背主动脱离。感受着毒牙光滑的表面磨砂着自己的掌心里的肌肉，卡尔的左肩接上一个铁山靠，将吉斯撞飞出去。
吉斯在地上狼狈的打了几个滚才停住身形，他没有迅速从地上爬起，或许是有继续战斗的想法，被废的双手和脱力的身体没能支撑他想法的实现。
卡尔慢慢走上去，一边撕下衣服左臂的袖子，给无力垂在一边的左臂在动脉处紧紧绑了一圈。
看到倒地的吉斯面目表情，已经是一种浑噩的状态，卡尔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静静地躺在地上的那个毒牙武器。
现在的吉斯，脑海中只有他虚弱的呼吸声。双耳好像是被放进了一滩死水中，只有被堵住的感觉，其他的就什么也听不见。落在睫毛上的沙土让眼睛有些不舒服，同样不舒服的还有现在趴在地上的姿势。
更不舒服的……是那个站在旁边，看着这样落魄的自己的少年……
这样的自己，太像是一只待宰的猎物了。等待着猎人的屠刀随时结束自己的生命。
是下一秒，还是会再晚一会儿？
终于，结束了凝视，卡尔动了。右臂的肌肉再次隆起，变得致密紧实，将皮肤上的一层薄汗震起。接着手刀缓缓挥动，指尖好像点亮了湛蓝色的微光，在空中描画出了一线轨迹。
接着屈膝，弯腰，右手单刀直入一般，只是一个瞬间，这手刀便切进了吉斯的背心，结束了他最后那点生命，波澜不惊。
【穿刺·刀王掌】
吉斯只觉得，世界渐渐变得无声，肿起来的双眼，视野虽然模糊，但这时是一点点失去了光明。身上还有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皮肤滑落的触感，因为寂静，好像还产生了那汗珠摔到地上，裂成一片碎沫的声音。
卡尔反手，吉斯的心窝被完全搅碎。而那碎沫的声音彻底消失。
目睹这一切后，克劳德长吸了口气，说道：“复仇刚刚完成，但路也刚刚开始。”然后看向已经赶过来的那位希顿中校的士官说道：“结束了。”
“嗯，感谢各位的帮助。卡尔先生请立即回到分部进行治疗吧。还有或许明天中校大人会找你们谈一下善后的问题，毕竟吉斯也是你们所在村子的一个守备长官。”
那副官给身边的几个士兵一个手势，他们便把吉斯和贝姬的尸体装进准备好的袋子中。
克劳德瞥了眼卡尔，估算着他的伤势，然后说道：“善后的事情……我们村子的莱曼，已经通知了吗？”
“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个副官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恭维也好，拉拢也罢，也许是他还瞧不起眼前两个少年的前程，所以摆出这副冷淡的样子。但是克劳德更希望这是他性格的直爽，因为克劳德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没有麻烦。
克劳德轻轻拍了拍走过来的卡尔的后背，什么也没说，抚着他，跟着众人离开了这片的空地。
这么多年过去，克劳德依旧没能学会说一些暖人心的体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这样抚着卡尔的后背，会不会让他感觉到一些安慰或是温暖。
但至少，现在卡尔已经结束了过去的那些恩怨，他的未来虽然还不好说，但比起那个刚刚完全沉入了经生活的黑暗中的失败野心家，是充满了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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