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应我,整个手术室静得只能听到囚犯变弱了的呻吟,老秃头给他进行了麻醉,但要半个小时才会起效。
看着剖开的腹腔内,随着他肌肉抽搐而蠕动的内脏,我头皮一阵发麻。
出了这样的疏漏,武警联系上级。医院主任也急匆匆的赶来,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站在手术室外吼道:老陈,你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提前麻醉?
老陈就是麻醉师,遇到这种事,他也是神色慌张,说:这是院长新下来的规定啊!
事后我才晓得,在处决时如果子弹偏了,很容易出现假死,虽然几率非常小,但在取器官的时候都要求麻醉,而医院为了节省成本取消了麻醉。
然而武警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我心都在抖。他说:继续取器官!
众人一听都变了脸色,单冰“啪”的丢下手术刀说:这种手术我做不了!
见她走了,我那里得来的好,紧紧跟在她身后,手脚都还在不停的抖。
后事是我也是打听到的,听说换了个小组,手术圆满完成。至于如何完成,也许你能想到,但我永远都不想去揣测。
不过一个月后,院里有个主刀医生跳楼了,听说是精神失常。
这件事过后,单冰送了我一面一元硬币大小的铜镜,并且亲手给我拴了新的红绳,她打结的方式我从未见过,还嘱咐我午夜十二点后不要出门。
忐忑的过了几天,也没发生什么事,那不愉快的经历也差不多淡忘了这天我们组又排到了手术。
众所周知,手术一般都安排在中午或早上。但是这次我接到的通知却是凌晨一点,当时我就拿着通知单去问单冰,她只是冷冷回了一句:不想干可以换人。
对于只工作了两年,又没有高明医术的我,她算是将我难住了。我瘪了瘪嘴,小声诅咒她嫁不出去。
转身关门的时候,看到她柳眉微皱的瞪着我,显然是被她听到了,我眼皮子跳了一下,转身就跑回办公室。
晚饭过后,同事陆续下班,值班医生和护士都去了值班室。夜幕悄悄降临,偌大的医院也安静下来,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更是空荡荡的。
住过院的人就会知道,设计合理的医院,通道内的风都会特别大,我刚刚打开门,冷风就灌入房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紧了紧衣领,环顾空荡荡的四周,心里也有些毛了,就朝着单冰的办公室跑去。
过道上我的脚步响成一串,突然想起老家有种说法,走夜路一定不能跑,一跑鬼就会在身后追,而医院里.
我越想越害怕,好在单冰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我猛的撞开门钻了进去,反手就将门给关上。
但是关上门后,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单冰竟然没有开灯,整个房间死寂得可怕,黑暗中我的心“噗通噗通”的乱跳,声音格外清晰。
“冰姐!”我叫了一声,后背紧紧贴在门上。
房间不是全黑,远处有灯光透入,朦朦胧胧的,适应微光后,我看到办公桌前,一个瘦小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坐着。
我又叫了一声,慢慢的走了过去,但走近后我脊椎骨一阵酥麻。虽然看不清,但单冰的头发是拢起的,而眼前模糊的人影头发是散落的,遮掉了半张脸。
她不是单冰,但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出声?我越想越怕,小步的向后退。
突然一只手拍在我肩膀上,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叫了一声。
“啪”
灯光亮了,我回头就看到单冰寒着脸:你怎么跑我办公室来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办公桌,椅子上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回头,结结巴巴的问:冰姐,你刚才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她眉头愣了一下。
我没敢在问,但心里忐忑不安,看到左手边的厕所门开着,难道她刚才蹲坑了?但为什么不开灯?
距离午夜还有几个小时,整个医生办楼层恐怕就我们两人的,我虽然赖在她办公室,但总是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