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城,赵引弓站在城门楼上,踌躇满志的的看着大队的明州兵由下面城门鱼贯而入,在他身后站着的胡真脸色苍白,闭口不言。这时身后传来吴过气喘吁吁的声音:“禀告主公,武库、刺史府还有其余几处城门已经被我军控制,守兵都弃兵投降,按照您事先的嘱咐,城中已经宵禁,禁止闲杂人等上街,眼下城中一片平静。”
赵引弓转身问道:“那我军损伤了几人?又杀了几人?”
“那些守兵见势不妙,除了几个逃走的以外,都没有抵抗,自然也没有人死伤。”
赵引弓满意的点了点头,拍拍身后胡真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此时心中不痛快,可你看那些将士都有妻小家人,若两军交战,也不知要多出多少孤儿寡母,这满城百姓,并无一个损伤,这些都要拜你所赐。你平日里以菜蔬度日,又岂是贪利买主之人,现在虽然有人说你闲话,日后时间久了,自然有公论。”
胡真闻言,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躬身拜了一拜,道:“眼下州城已定,主公当如何对付武勇都大军呢?”
赵引弓一笑,道:“你当年在石城山与许再思也算是老相识了,其实当年若非董昌昏庸,自寻死万->吧>小说路,将董真那等良将投闲置散,就算是顾全武,也讨不得好去,眼下许再思兵不过四五千,就算兼并了浙东联军的降兵也不过万人,又无军粮器械,若是识相的,便引兵退去,还能保全性命,若是全军来攻,我便先坚守城中,遣一别将领千余精兵在外游弋,彼军粮不足,必定会分兵四掠乡里,定为我游兵所乘,最多不过月余,彼士卒定然一日不可再食,面有饥色,那是许再思便是想要保全首级也难了。”
胡真不由得暗自点头,古语有云“兵法最毒莫过断粮。”任你胸中有万般韬略,士卒如何精悍,可若是军粮不足,便是万事皆休。许再思若想在乡间打粮,就必须将自己的军队分散开来,那时这些分散的打粮队便会成为明州军的好靶子,以有心算无心,几乎可以断定明州军已经赢定了,这些胜仗虽然武勇都不会损失多少实力,可顿兵坚城之下,本来军队士气便很容易低落,又补给不足,连打败仗,许再思想要不输,便是孙吴复生想要赢这仗也难得很。
这时,绝大部分明州兵已经入城了,只有担任后卫的却月都还在城外,已经到了地平线边的夕阳照在士卒们手中长矛上挡血的缨绒上,仿佛沾满了鲜血一般。赵引弓凝视着自己的精锐部队,突然指向北方大声喊道:“这只是第一步,先是越州,然后便是浙东诸州,再就是杭州、湖州、苏州,一直到长江,到润州。”总有一天,我要尽复两浙故土。”
杭州城中,吕方正在军府中批阅文书,高奉天和陈允坐在一旁,准备回答吕方的疑问。
吕方突然皱起眉头,问道“咦?在码头旁挖掘河沟,准备水车的事情不是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动工了,怎么到现在还在修建加宽道路,这进度也太慢了吧?”
一旁的高奉天赶紧应答道:“眼下正是农忙季节,无论是民力还是牲畜都十分紧缺,若是误了农时,可不是小事,所以这一个月,那边只是让些官奴在那边拓宽道路,做些准备工作。”
原来吕方自从拿下杭州之后,便下定决心,将杭州城外的浙江沿岸,建设成自己的军工基地,这里不但水运方便,而且水流充沛,有足够的动力来源,无论是炼铁炉的水力鼓风机,未来的铸炮厂所需的水力锻锤,都准备选址与此处。作为一个穿越众,对这个基地的建设自然是重视的很,将自己手中能拿得出的劳动力尽数派了过去,连府中伺候自己起居的家仆也只留了几个年老体衰的老妇。可比起要铺开的摊子,能够征发的劳动力实在是太少了。更不要说如果征发徭役,虽然不用付工钱,可伙食可得管饱管好,不然那可是民变和暴动的温床,古代无数次农民起义的诱因都是徭役这可不是偶然,可一想起自己手中的存粮,吕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高判官,我们手中还有多少粮食,今年秋收后若要征发徭役,可有足够的粮食作为民夫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