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徐温对身后的校尉低喝道,虽然不远处的敌军还有些混乱,看样子是在收编原先的守门军士的模样,不过吕、刘二人都是淮南宿将,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示弱与敌,还是小心驶得年船,列阵防备为上。
那校尉躬身行了一礼,回到行列中,随着一阵长短不一的哨音响起,尾随徐温而来的那队军士立刻分列成了六七个棋盘形的小方阵,分为前后两行,间错而立,面朝敌军的一面用大盾组成盾墙,数十名手持弓弩的轻兵站在方阵前面,张弓布矢对准了不远处的敌军,整个行动迅速而又井然有序,而且几乎没有听到军官们的呵斥声。
“这些都是公子从宣州带回来的?都是田覠的降兵?想不到田覠这家伙竟然练得如此精兵,怪不得他敢起兵作乱。”张灏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他也是打老了仗的,一看身后那队士卒行动迅捷,布阵得法,军士们临战却有静气,便知道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在这个紧要关头手下能有这等强援,自然是意外之喜。
“不是。”徐温压低了嗓门:“我在路上问了,这无敌龙屋些本是那吕方的莫邪都的余部,这厮去了湖州后,留了约三千人在润州,安仁义便收为己用,后来被王茂章打败后,这些残兵害怕王茂章报复,便逃至宣州,被公子接收了,这次从宣州带来的便是他们。”
“怪不得,原来是那厮的精兵,早就听说那人善养士卒,用兵百战百胜,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张灏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了然神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徐温看到同僚如此,脸上却闪过一丝忧色,他和这张灏不同,跟随杨行密极早,可却一直未得大用,一直到献计杀了朱延寿才逐渐得到杨行密重用,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其城府绝非一勇之夫的张灏所能比拟的。原先他选择投靠杨渥固然有对方乃是杨行密亲子,在名义上是唯一的继承人,更大的一个原因却是杨渥身边并没有有力的外援,囊中也没有足够的人才,自己投靠他可能得到最大的回报,也不用担心杨渥继位之后,将自己踢到一边去,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样,杨渥去了宣州一趟,已经在他身边拉起了一股势力,这些莫邪都精兵虽然人数不算太多,但是战力很强,更重要的是,这支军队在淮南军中没有任何臂助,唯一能够跟随的只有杨渥,反过来说,杨渥也可充分的信任他们,自己和张灏所统领的王府亲军也就不再是杨渥唯一可以信任和使用的力量了,那自己的价值无形之间也就降低了。
“严先生呀严先生,这次你可跟杨渥出了个好主意呀!”徐温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
看到徐温这边结好阵势,刘威那边也迅速背城列阵,两边刀枪相对,剑拔弩张,广陵冬天的空气仿佛都凝结起来了。
“徐右衙,击鼓进军!夜长梦多呀!”张灏搓了搓手掌,他身上的血几乎都要沸腾了。
“还是等一会,他们背后就是城墙,若是厮杀起来,可以从城头放箭射杀我们,只怕形势对我们不利!”徐温摇了摇头,他虽然没有什么机会指挥大军作战,但是像这种小规模的作战的经验还是十分丰富的,而且从性格上,他也不愿意做这种孤无敌龙屋注一掷的赌博,宁愿等待更好的机会。
“这般等下去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派人回王府请公子过来,就说吴王请他们进府,看他们怎么应对。”张灏也不是只有一股子蛮勇,突然急中生智出了个主意。
“不错!”徐温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很对他的脾胃,现在杨渥回来了,形势自然就不同了,只要杨行密将位子传给其子,刘威等人只要不撕破脸,身为下属就只有打落牙和血吞的份了。